第254章 我不可能是幽灵(2/2)

不是投影的具象场景,是铺天盖地的情绪:冷,刺骨的冷;疼,钻心的疼;但更清晰的,是不能退的执念,是的滚烫,是的坚定。

像无数根细针,却缝补着他心里某个空洞。

我接住了。林默合上怀表,雨水顺着表链滴在青石板上,我会好好带着。

李红梅是在整理林默昏迷期间的工作笔记时发现那张便签的。

泛黄的纸页边缘卷着毛,上面用铅笔写着:松骨峰北坡,弹坑群东南方30米,土色异于周围。字迹潦草,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感叹号。

刘记者!她举着便签冲进剪辑室,林老师可能找到了新的战场遗迹!

三小时后,松骨峰北坡的山风卷着青草香。

林默蹲在刚被挖开的土坑前,戴着手套的手抚过半埋在土里的石碑。

残碑上1950.11 松骨峰几个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却和他怀表内侧的刻痕严丝合缝。

这是......陪同的文保专家声音发颤。

这是他们存在过的坐标。林默站起身,山风掀起他的衣角。

他望着远处起伏的山梁,仿佛看见年轻的战士们背着炒面袋,踩着齐膝的雪,一步一步往阵地挪。

纪录片首映式选在博物馆新馆。

林默站在台阶上,背后是巨幅海报——李铁柱扬起的脸,嘴角沾着血,眼睛亮得像星子。

有人说我是在捏造历史,说英雄不该有血有泪。他对着镜头,声音稳得像钉进石头的钉子,可他们忘了,英雄首先是有血有肉的人。

会疼,会怕,但更知道为什么要扛着疼和怕往前冲。

我不是幽灵,他摸出怀表,弹孔在灯光下泛着暖光,我是他们的延续。

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苏晚举着摄像机的手在抖,镜头里林默的身影和记忆里那个蹲在仓库翻老照片的年轻人重叠,又和松骨峰上转身挥别的战士重叠。

展馆深处,怀表静静躺在展柜里。

表盖内侧,一行新的坐标正在浮现:1952.6.18 松骨峰。

林默!

急促的脚步声撞破掌声。

李思远穿着深灰西装冲进来,手里举着一沓文件,额角沾着雨珠:你涉嫌伪造历史资料!

这些修复记录里的时间线根本对不上——

林默望着他身后被雨水打湿的玻璃门,听见自己心跳如擂。

他想起李铁柱说后人不会忘,想起残碑上模糊的刻痕,想起怀表里那团始终不灭的光。

他没有说话。

但他知道,有些答案,时间会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