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旗帜之下,万人一心(1/2)

展馆的修复室里,林默的鼻尖沁着薄汗。

他俯身在工作台前,镊子尖正捏着一缕褪色的红绸——那是从铁原遗址带回的军旗残片,纤维里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

墨线要顺着弹孔走。他自言自语着,放大镜后的睫毛轻颤。

三天前在投影里,他见过这面旗——三连长高喊人在旗在时,弹片正撕开旗面,红绸像火焰般卷向天空。

此刻指尖触到残片的粗粝,他忽然想起投影中班长老张的手,也是这样的纹路,在雪地里攥着旗杆冻成冰柱。

林老师,苏导来了。李红梅探进头,发梢沾着展厅的花香——今天是布展最后一天,馆方在角落摆了几盆素菊。

林默直起腰,后腰传来酸麻。

抬头正撞进苏晚带笑的眼睛,她手里举着个平板,屏幕上是展馆特展区的3d模型:中央玻璃柜里,复原的军旗正舒展如翼,旁边是用弹壳链条串成的二字,在暖光下泛着暗哑的金属光泽。

你看这个角度。苏晚凑过来,发间的茉莉香混着修复室的檀木味,观众一进门,视线会先被旗面的弹孔吸引,然后下移看到弹壳链条——就像从伤口里长出的勋章。

林默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夜在民宿,怀表内侧新浮现的旗帜图案,和眼前模型里的几乎分毫不差。展板文案改好了吗?他问,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工作台边缘——那是爷爷当年修文物时留下的刻痕。

在这儿。苏晚调出文档,我让晓菲看了,她说她爷爷赵志刚要是看到,肯定会拍着大腿说写得对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刚才布展时,有位白发奶奶站在空展区前哭,她说她儿子是189师的,牺牲时才十九岁......

修复室的挂钟敲了十下。

林默低头看表,玻璃下压着张便签,是刘子阳凌晨发的消息:仪式名单确认,来了七位铁原老兵,最小的也八十九了。

该去展厅了。苏晚轻轻碰了碰他手背,他们等你呢。

特展区的玻璃柜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林默站在中央,看着工作人员将复原的军旗缓缓放入。

旗面边缘的金线是他熬夜绣的,每一针都对着投影里的记忆——当时旗杆被打断,小战士铁柱用身体撑着断杆,血浸透了金线,在雪地里绣出朵花。

可以了。他退后两步,喉头发紧。

展板上的字已经贴好:他们用生命守住的,不只是阵地,更是中国的脊梁。

仪式开始时,礼堂坐得满满当当。

林默站在讲台后,看到第一排的老兵们:有的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有的胸前别着抗美援朝纪念章,其中一位爷爷的手一直在抖,被旁边的孙女攥着。

1951年5月28日,铁原。林默开口,声音比预想中稳,第63军189师的战士们,用血肉之躯筑起防线。

阵地白天失守,夜里抢回来;工事炸平了,就用战友的遗体当掩体......

台下传来抽噎声。

他看见赵晓菲低头擦泪,她爷爷的照片就放在她膝头——那是位眉目清俊的年轻战士,和晓菲有七分相似。

有个小战士叫柱子,牺牲前攥着半块冻硬的高粱饼。林默的手指无意识抚上胸口的怀表,他说,等打完仗,要回家给娘烙饼。

可直到最后,他的饼都没焐热......

怀表突然震动起来,贴着皮肤的温度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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