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沉默的高地（2/2）

配图是他在高地遗址的照片，文字写着“所谓美军战报系ps，家书更可能是现代仿品”。

“要我联系律师吗？”苏晚的视频通话弹进来，她身后是剪辑台，刘振华的采访片段停在“用命换时间”的画面，“我让子阳查了，张远航背后有营销公司，专门靠黑英雄博关注。”

林默没说话。

他打开电脑，调出周晓明发的美军战报扫描件——日期、部队番号、延误时间，每一个字都盖着“绝密”红章。

又翻出档案馆的家书原件照片，烟盒纸的纹路、墨色的渗透痕迹，连折痕都和复印件分毫不差。

最后点开录音文件，刘振华的声音清晰传来：“我亲眼看见的，那连兄弟没退。”

他把这些整理成pdf，附上高地遗址的卫星图和军牌鉴定报告，上传到抗美援朝纪念馆官网时，鼠标悬在“提交”键上停了三秒。

然后他想起赵志刚捧着信纸说的“我总算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想起刘振华摸着弹壳说的“不能忘”，按下了确认。

深夜，林默躺在宿舍床上，怀表在枕头下发烫。

他闭眼前最后一眼，看见表盖内侧的光纹比以往更亮，像团烧不尽的火。

再睁眼时，他又回到了高地x。

风雪比记忆中更猛，刮得脸生疼。

赵大勇正往小孙嘴里塞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战士们背靠背挤在掩体里，哈出的白气凝成冰珠落进领口。

林默想摸自己的脸，却触到粗糙的棉军装——这次，他不是旁观者。

“班长，我冷。”右边的小战士牙齿打战，声音裹在围巾里闷闷的。

赵大勇解下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缠在小战士脖子上：“忍忍，等天亮援军就到了。”他转头看向林默，眼神里没有疑惑，只有信任，“兄弟，帮我记着，咱们没退一步。”

林默突然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小战士的恐惧像块冰砣压在胃里，赵大勇的决绝烧得喉咙发疼，还有左边老兵的愤怒，是攥紧的拳头里指甲掐进肉的疼。

这些情绪像团火，顺着他的血管往上窜，烧得眼眶发涩。

“轰——”

炮弹在头顶炸开，林默本能地蹲下。

等硝烟散去，赵大勇正把最后一颗手榴弹塞进他手里：“替我们……”

“砰！”

林默猛地坐起，额角全是汗。

怀表在掌心烫得惊人，表面竟浮起一行淡金色的字：“集体意志共鸣·高地x”。

他盯着那行字，心跳快得像擂鼓——这不是普通的投影，那些战士的意志，似乎正透过怀表，往他身体里钻。

窗外，月亮爬过博物馆的飞檐。

林默摸出手机，翻到高地遗址的定位。

他想起赵志刚说“想去爹守过的山看看”，想起苏晚说“遗址该立块碑”，想起刘振华说“得让年轻人知道”。

怀表在掌心里轻轻震动，像在应和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