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海韵、椰风与不眠的南海夜（2/2）
张泽明为她讲解着：“此乃热带季雨林，气候湿热，物种丰茂。你看那棵，是‘见血封喉’，汁液剧毒；那棵是‘高山榕’，气根发达，可独木成林；缠绕的藤本植物，是热带雨林特有之景观。”
卡齐娜的鼠兔耳朵竖得笔直，捕捉着雨林深处传来的、各种虫鸣鸟叫的复杂交响。“声音……好密，好杂……但好像……有自己的节奏。是虫子在说话吗？还是鸟儿在吵架？……” 她小声嘀咕，眼角湿润，这是她进入新生态环境时的自然反应。玛拉妮则评估着山路的路况和森林的密度，作为向导的本能在思考着如果在这种环境中徒步需要注意的事项。格蕾修则静静观察着车窗外交替的光影，以及植物叶片在阳光下呈现出的、丰富到令人炫目的绿色层次。
到达山顶的观景平台，视野豁然开朗。整个亚龙湾如一轮新月镶嵌在苍翠的群山与蔚蓝的大海之间，白色的沙滩、翡翠色的泻湖、深蓝色的外海，层次分明，美得令人窒息。海风从山与海的缝隙间吹来，带着山林与海洋混合的、清新而磅礴的气息。
“天啊……”爱莉希雅站在栏杆边，粉色长发被强风吹得向后飞扬，她伸手按住裙摆，粉紫色的眼眸倒映着这壮丽的景色，一时竟忘了言语。良久，她才轻叹：“好……好漂亮……山抱着海，海依着山……颜色好多，好干净……像一块巨大的、镶着绿边的蓝宝石……不对，绿宝石镶着蓝边？哎呀，反正就是……漂亮得让人说不出话！?”
张泽明站在她身旁，红色的唐制袍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负手而立，俯瞰这山海奇观，眼中亦有赞叹：“山海相依，刚柔并济，阴阳调和，造化之奇，莫过于此。登高而望，方知天地之阔，山海之雄。”
卡齐娜扶着栏杆，鼠兔耳朵在风中微微颤动，淡褐色的眼眸注视着山体与海岸交接处那复杂的地质构造：“山的‘声音’和海‘声音’……在这里交汇了。石头和水……在一起那么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好奇妙。”
玛拉妮则用手机的全景功能拍摄着，喃喃道：“这个角度，海况、风向、潮汐都一览无余……是绝佳的观测点。如果从那里下水，顺着洋流……” 她已经开始在脑海中规划海上路线了。格蕾修早已打开了画板，但她没有画那壮阔的全景，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脚下——平台边缘的石缝中，一丛不知名的、开着极小紫花的野草，在强劲的山风中顽强挺立。她调出最细的笔，开始勾勒那微小却坚韧的生命。
他们走过惊险刺激的过江龙索桥，爱莉希雅起初有些害怕，紧紧抓着张泽明的手，但走到桥中央，俯瞰脚下深谷和远处海景时，又兴奋地欢呼起来。他们参观了兰花谷，爱莉希雅对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热带兰花惊叹不已，尤其是那些形似蝴蝶、飞鸟甚至人脸的品种。在雨林中漫步时，他们看到了巨大的板根植物、绞杀榕、寄生花，还有一闪而过的松鼠和色彩艳丽的鸟类。爱莉希雅像个好奇宝宝，不停地问这问那，张泽明总能给出详尽的解答，从植物学名到民间传说，如数家珍。
午餐是在山腰一家景观餐厅解决的，主打海南特色的“椰子鸡”火锅。新鲜的椰青水做汤底，加入文昌鸡块、竹荪、红枣、枸杞等，煮沸后先喝一碗清甜的汤，再吃嫩滑的鸡肉。爱莉希雅捧着椰壳碗，小口喝着汤，粉紫色的眼眸幸福地眯成月牙：“好甜！是椰子自然的甜味，还有鸡的鲜味……好舒服！? 在山里走了半天，喝这个汤，感觉整个人都被滋润了！?” 她还学着当地人的样子，用椰子肉蘸着特制的酱料（酱油、金桔、小米辣、沙姜）吃，被那复合的酸辣鲜香刺激得直吐舌头，却大呼过瘾。
下午，他们前往附近的亚龙湾海底世界。爱莉希雅对乘坐半潜式观光船兴奋不已，当船缓缓驶入珊瑚礁区域，透过船舱两侧巨大的玻璃窗，一个梦幻般的海底世界展现在眼前——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珊瑚如同水下森林，成群结队的热带鱼在期间穿梭游弋，宛如流动的彩虹。阳光穿透清澈的海水，投射下摇曳的光斑，美得不似人间。
“哇——！”爱莉希雅整张脸几乎贴在玻璃上，粉紫色的眼眸里倒映着这绚烂的景象，发出梦呓般的惊叹，“好多颜色……像打翻的调色盘！不，比调色盘还要漂亮一千倍！一万倍！? 看那丛珊瑚，像粉红色的树！那群小鱼，是蓝色的，还有黄色的条纹！那条大鱼，身上有星星！? 泽明大人，你看！它在对我们吐泡泡！?”
张泽明站在她身边，也被这瑰丽的海底景致所吸引，温声解释：“珊瑚非石非树，乃珊瑚虫群体共生所成之骨骼。其色缤纷，盖因共生藻类。鱼群洄游，各安其位，自成生态。此乃南海之下，另一繁华世界。”
卡齐娜也看得入迷，鼠兔耳朵因专注而微微前倾：“珊瑚的骨骼……是碳酸钙慢慢堆积的？像石头一样，但是活的……好多孔洞，是小虫子住的地方吗？那些鱼的颜色……是为了隐藏自己？还是为了吸引同伴？……” 她试图用地质和生物学的角度去理解眼前的美景。
玛拉妮则更关注洋流的方向、珊瑚的健康状况和鱼群的种类，作为逐浪客，她对海洋的一切都抱有专业的兴趣。格蕾修没有看海底，而是看着爱莉希雅贴着玻璃的、写满惊叹的侧脸，以及玻璃上映出的、变幻莫测的海底光影。她拿出炭笔，快速勾勒着这奇妙的一刻——女孩眼中的倒影，与真实的海底世界重叠在一起，虚实交融，如梦似幻。
从海底世界出来，夕阳已将天空染成金红色。他们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海滩，准备进行今晚的重头戏——沙滩烧烤。玛拉妮早已准备好了一切：便携烧烤炉、木炭、各种新鲜的鱼虾贝类、蔬菜、以及秘制调料。作为纳塔的逐浪客和向导，野外生存和烹饪是基本技能。
爱莉希雅自告奋勇要帮忙串肉串和蔬菜，虽然手法笨拙，经常把食材戳得歪歪扭扭，但她乐在其中，哼着不成调的歌，粉色的发梢在夕阳余晖中泛着暖光。张泽明负责生火和控制火候，他沉稳细致，将木炭堆叠得恰到好处，引燃后耐心等待炭火变成均匀的红色。卡齐娜则对玛拉妮带来的、用于点燃木炭的、一种纳塔特有的、带着松香味的引火物产生了兴趣，小心地研究着。格蕾修安静地坐在一旁，用树枝在沙滩上画着抽象的画。
当炭火燃起，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海鲜和肉串在烤架上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焦香时，海滩上的夜晚真正开始了。海风带来凉意，但围坐在跳跃的篝火（其实是烧烤炉）旁，只觉得温暖惬意。玛拉妮手法娴熟地翻动着烤串，刷上酱料，撒上香料，很快，第一批烤好的虾和扇贝就送到了大家手中。
“唔！好烫！但是好好吃！?” 爱莉希雅一边吹气，一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烤虾，粉紫色的眼眸幸福地眯起，“玛拉妮好厉害！烤得刚刚好，外面焦焦的，里面嫩嫩的，酱汁也超——级香！? 是纳塔的秘方吗？?”
玛拉妮爽朗一笑，古铜色的脸上映着火光：“算是吧！结合了本地的调料。在海边，就要吃最新鲜的海鲜，用最直接的火烤，才够味！”
张泽明细品着烤鱼，颔首赞道：“火候精准，外皮酥脆，内里多汁，酱料咸鲜微辣，恰到好处地激发了鱼肉的鲜甜。玛拉妮姑娘好手艺。”
卡齐娜小口吃着烤香菇，鼠兔耳朵满足地晃动：“炭火的香气……和食物的味道融合得很好……香菇吸饱了汁水……” 格蕾修安静地吃着烤玉米，目光偶尔掠过跳跃的火苗和朋友们被火光映红的脸庞。
大家边吃边聊，分享着白天的见闻。爱莉希雅兴奋地描述着海底世界的神奇，张泽明补充着关于珊瑚和鱼类的知识，卡齐娜好奇地问着关于雨林植物的问题，玛拉妮讲述着在纳塔沙漠夜晚生篝火、烤沙蜥的趣事（当然，她强调味道和海鲜完全不同）。欢声笑语夹杂着海浪声，飘散在南海的夜风中。
吃完烧烤，收拾好垃圾，篝火（烧烤炉的余烬）还在微微发光。五人并排躺在柔软的沙滩上，仰望星空。没有了城市的光污染，南国的夜空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天鹅绒般的黑蓝色，银河横贯天际，繁星如钻石般密密麻麻地洒满苍穹，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偶尔有流星划过，引起爱莉希雅小声的惊呼。
“星星……好多，好亮，好近……” 爱莉希雅枕在张泽明的手臂上，粉紫色的眼眸倒映着整条星河，轻声呢喃，“好像一伸手，就能摘下一大把……? 和在山里看的，好像又不一样。海边的星星，感觉更……更湿润，更活泼，好像在跟着海浪一起摇晃……?”
张泽明望着这浩瀚的星海，温声道：“《诗经》有云，‘倬彼云汉，昭回于天’。此等星汉灿烂，唯在海天之际，方得如此壮观。北斗七星，启明长庚，皆清晰可辨。此刻仰望，方知自身之渺小，宇宙之无穷。”
卡齐娜也仰躺着，鼠兔耳朵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灵敏，仿佛在倾听星星闪烁的“声音”：“每一颗星星……发出的光，频率都不一样吧？这么远，还能被我们看到……宇宙，真的好大，好安静……”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的颤抖。
玛拉妮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星空，语气带着向往：“在纳塔的沙漠里，星空也很美，但感觉更……干燥，更锋利。这里的星空，被海汽晕染过，好像柔和了一些。不过，无论在哪里，星空都是最好的向导。看着它们，就知道自己在哪里，该往哪里去。”
格蕾修依旧沉默，但她淡紫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星空，仿佛要将这无垠的璀璨整个吸入眼中，印在心里。她的手悄悄在身侧的沙子上移动，勾勒出星座模糊的连线。
海潮声温柔地拍打着沙滩，如母亲的摇篮曲。星光洒在海面上，碎成万千银鳞，随波荡漾。爱莉希雅看着看着，忽然轻声哼唱起来，是一段即兴的、舒缓的、带着海浪韵律的旋律，没有歌词，只有简单的音节，空灵而美好，仿佛与星空、大海、夜风融为一体。
张泽明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卡齐娜和玛拉妮也安静下来。格蕾修画沙的手指停了下来。只有爱莉希雅的哼唱，和海浪的节拍，在星空下轻轻回荡。
哼唱渐止，爱莉希雅翻了个身，将脸埋在张泽明肩窝，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和满足：“泽明大人……今天好开心……看了山，看了海，看了山和海在一起……吃了好吃的，看了好看的，还和大家一起看星星……? 海南……像一场彩色的、香香的、有声音的梦……?”
“嗯，”张泽明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山海之盟，星海为证，佳肴为伴，挚友同行。此间乐，确似梦境。”
“明天……我们还去看海，好不好？?” 她咕哝着，眼皮开始打架。
“好，去看不同的海，听不同的潮声。”
“还要吃……椰子饭……和清补凉……?”
“都依你。”
爱莉希雅在张泽明怀中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张泽明保持姿势不动，让她睡得更安稳。卡齐娜和玛拉妮也相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格蕾修不知何时也闭上了眼睛。
南海的夜，温柔而深邃。星光闪烁，海浪轻吟，守护着沙滩上这五位相拥而眠的旅人，以及他们心中，那份被山海星海共同见证的、温暖而明亮的友情。梦，正甜。而明天，阳光会再次照亮这片蔚蓝，他们的旅程，还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