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国同心,薪火相传(1/2)
第二部分 军民同心,支前情浓
送兵的那天,天刚蒙蒙亮,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黑风岭的乡亲们就陆续往村口赶,灯笼的光在晨雾中连成一片。连卧病在床的张大爷都让儿子用竹椅抬着来了,裹着厚厚的棉袄,手里还攥着给狗剩准备的炒花生,那是他攒了好几天的口粮。
合作社的院坝里更是热闹非凡,炊烟袅袅升起,飘着饭菜的香气。林晓燕带着“巾帼纺织组”的妇女们熬了整整一夜,煤油灯的火苗映着她们布满血丝的眼睛,却个个精神抖擞,脸上带着熬夜后的倦意,眼神却格外亮。二十三件新棉袄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长桌上,蓝布面衬着白棉花,针脚细密工整,每一针都透着心意,每件棉袄的衣襟内侧都缝着一小块红布,上面是姐妹们熬夜绣的“平安”二字,针针线线都藏着牵挂。
李大叔杀了家里最肥的两只芦花鸡,用自家酿的米酒慢火卤了大半夜,香气从凌晨就飘满了整个村子,他把卤鸡装在油纸包里,外面再裹上几层粗布,塞到儿子怀里:“饿了就吃点,别舍不得!在部队好好照顾自己,爹在家等着你回来!”孙老石更是提前三天就泡在石匠铺里,关起门来不肯出来,连饭都是老伴送进去的,他用坚硬的青石凿了二十三个小石狮,每个石狮也就拇指大小,却雕得栩栩如生,狮头昂扬,底座上都刻着“保家”二字。
他把小石狮挨个塞到参军青年手里,粗糙的手掌拍着他们的肩膀,力道大得能传递暖意:“带着它,就像带着黑风岭的山,结实!能挡灾!到了前线别给咱石匠丢脸!”
陈指导员亲自给每个参军青年戴上大红花,鲜红的绸缎衬着年轻人黝黑的脸庞,格外耀眼,红花上还系着细细的红绳,飘在胸前。
赵卫国带着二十名民兵组成护送队,每人都荷枪实弹,枪膛里压满了子弹,要把参军的队伍安全送到五十里外边区的集合点。队伍缓缓出村,沿着熟悉的山路往鹰嘴崖走去,乡亲们跟在后面送了一程又一程,嘴里不停地叮嘱着“注意安全”“好好吃饭”“别硬拼”,妇女们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
走到鹰嘴崖时,周建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乡亲们还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挥手,身影在晨雾中有些模糊,林晓燕站在最前面,领着一群孩子唱起了冬学里教的《保卫黄河》。“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清脆又激昂的歌声顺着山谷飘来,夹杂着妇女们压抑的啜泣声,悲壮而有力,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周建民摸了摸胸口的怀表,表针滴答作响,平稳而坚定,像是老班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像是黑风岭的土地在为他们送行。他用力挥了挥手,朝着乡亲们的方向喊了一声“保重”,转身大步跟上队伍,脚步从未如此坚定,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
参军的队伍刚走,黑风岭的乡亲们就立刻投入到新的忙碌中,没有人沉浸在离别的伤感里——他们都清楚,好好干活多产粮食、多做物资,就是对前线战士最好的支持。合作社的东厢房被迅速腾了出来,改成了支前作坊,窗台上摆满了纺车和针线笸箩,笸箩里放着剪刀、顶针、线轴等工具,墙上贴着手写的“支前光荣”四个大字,墨迹鲜红有力。林晓燕把妇女们分成两组,一组坐在纺车前纺线织布,棉絮在指尖翻飞成均匀的棉线,“嗡嗡”的纺车声连成一片,像蜜蜂采蜜般热闹;另一组则围坐在长桌旁纳军鞋、做绷带,剪刀裁剪布料的“咔嚓”声、针线穿过布料的“沙沙”声此起彼伏。王寡妇的手最巧,纳的鞋底针脚细密得像鱼鳞,每平方寸都有足足三十针,针脚排列得整整齐齐。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借着油灯的微光干活,手指被针扎破了好几个小口,渗出血珠就用草木灰敷一下,缠着布条继续缝,布条上都沾着点点血迹。有人劝她歇会儿,她摇摇头,眼里闪着光:“建民他们在前线流血拼命,枪子儿不长眼,咱们多做一双结实的鞋,他们行军就少受点罪,脚不磨破才能多杀鬼子,这点疼算啥!”说完又低下头,手里的针线飞快地穿梭着。
孙老石主动挑起了耕种的重担,带着互助组的乡亲们每天天不亮就扛着锄头上山,露水打湿了衣裳也浑然不觉。后山那片新开的荒地石头多,大的石头需要三四个人合力才能搬动,他们就用撬棍把石头撬开,再用筐子抬到路边垒成田埂,田埂垒得又高又结实,能挡住雨水冲刷;土层薄,就从家里挑来腐熟的粪肥铺在地里,一担担粪肥堆在地里,再用锄头均匀地翻进土壤里,改善土壤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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