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冬藏春生，根基永固（一）（2/2）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山脚下就聚满了人。赵卫国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短褂，手里拿着开山斧站在最前面，身后是一百多个青壮年，每个人都扛着锄头、铁锹，有的还带着撬棍、绳索，连几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都扛着小锄头来了，说要给年轻人搭把手。“乡亲们！水渠早挖通一天，咱们的庄稼就多一分希望！大家加把劲！”赵卫国一声令下，人群就分成几组往山上进发。男人们负责挖水渠，孙老石带着几个力气大的后生在最前面开路，用撬棍撬开冻得坚硬的土层，铁锹挖下去都能听到“当当”的声响；其他人跟着挖沟、清土，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滴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就渗了进去，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湿痕。女人们则带着孩子们到后山挖野菜，林晓燕特意采了几种常见的可食用野菜，放在一块石板上给大家讲解：“这个是马齿苋，嫩叶可以凉拌，老茎可以煮着吃；这个是苦菜，要用开水焯一下去苦味，再用盐水泡一泡，吃起来很清爽；这个是荠菜，包包子、包饺子都好吃……”她一边说一边示范，教大家如何分辨有毒的野菜。孩子们也格外懂事，挎着小竹篮，跟着大人在草丛里仔细寻找，小手被荆棘划破了也不喊疼，只是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继续找，篮子里很快就装满了绿油油的野菜。

挖水渠的第五天，众人在半山腰陡坡处遇上一间屋子大小的巨石，锄头挖上去只留白印，铁锤砸下也仅溅火星，震得人手臂发麻。孙老石抡起十几斤重的大锤猛砸，“哐当”一声后虎口渗血，岩石却只留个小凹痕。“硬砸不行！”赵卫国思索片刻眼睛一亮，“用热胀冷缩！烧红岩石再浇冷水！”乡亲们立刻围石堆柴点燃，火焰将岩石烤得通红，连空气都灼热难耐。待岩石发白，赵卫国大喝“浇！”，几桶冷水同时泼上，“滋啦”一声水蒸气弥漫，雾气散后岩石已裂出数道缝。“用撬棍！”随着喊声，后生们将撬棍插进裂缝，众人合力号子声中，巨石终被撬碎清运。难题解决后，大家干劲更足，水渠日渐延伸。

经过半个月的日夜奋战，水渠终于挖通了。当技术员打开山口的导流闸时，清冽的山泉水顺着水渠一路奔腾而下，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条银色的带子，欢快地流向田里。乡亲们都围在水渠边，看着泉水流进干裂的田地，发出“滋滋”的声响，原本发黄的麦苗仿佛瞬间有了生机。李大叔快步走到渠边，双手捧起清澈的泉水，喝了一大口，甘甜的泉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也滋润了他焦灼的心，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抹着眼泪喊道：“有水了！庄稼有救了！咱们有救了！”旁边的乡亲们也都激动得欢呼起来，有的挥舞着锄头，有的抱着孩子转圈，连平时沉稳的陈指导员都露出了笑容。陈指导员走到人群中央，声音洪亮地说：“乡亲们！看到了吧！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这水渠只是权宜之计，等过几天，咱们就组织大家修一座水库，把山泉的水存起来，以后不管遇到多大的旱灾，咱们都不怕了！”“好！修水库！”乡亲们的欢呼声在山谷里回荡，久久不散。

清明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几场春雨过后，地里的麦苗彻底恢复了生机，绿油油的一片，随风泛起层层绿浪，像一块巨大的绿毯子铺在山间。合作社的院坝里，乡亲们围在一起，围着地上一张巨大的图纸讨论得热火朝天。这是陈指导员从县里请来的水利技术员画的水库图纸，图纸上详细标注了水库的坝体位置、高度、蓄水量，还有灌溉渠道的走向。技术员蹲在地上，用树枝指着图纸给大家讲解：“这个水库建在山坳里，坝体用石头和黄土夯实，能蓄几十万立方米的水，不仅能灌溉五个村子的上千亩田地，还能防洪防旱，夏天暴雨的时候还能存住雨水，防止山洪爆发。”乡亲们听得频频点头，有的指着图纸问东问西，有的互相讨论着，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这水库要是建成了，咱们再也不用看天吃饭了！”“可不是嘛！以后年年都能有好收成！”欢声笑语在院坝里回荡。

奠基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山坳里挤满了人，不仅五个村子的乡亲们都来了，连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特意赶来看热闹，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手里拿着用红纸做的小旗子。山坳中央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青石石碑，上面“利民水库”四个大字是孙老石用了三天时间雕刻的，字体刚劲有力，还刷了一层桐油，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赵卫国和陈指导员并肩站在石碑前，身后是穿着整齐军装的民兵队员和拿着锄头的乡亲们。陈指导员举起一把崭新的锄头，高声说道：“乡亲们！今天是咱们利民水库正式奠基的日子！这座水库是咱们自己动手建的，是为了咱们自己，更是为了咱们的子孙后代！水库建成后，能灌溉五个村子的田地，再也不用担心旱灾洪涝，咱们的日子就能越过越红火！现在，我宣布，利民水库奠基，开工！”说完，他挖下了第一锹土，放在旁边的竹筐里。赵卫国接着挖下第二锹，随后乡亲们纷纷拿起锄头，跟着挖了起来，山坳里到处都是“嘿哟嘿哟”的号子声和欢声笑语。

工地上热闹非凡，男人们分成几个小组，比赛着挖坝基，铁锹挥舞得飞快，泥土被源源不断地运到旁边；有的用独轮车推石头，车轮滚动的声音和号子声交织在一起，格外有气势。女人们则负责送水送饭，林晓燕带着几个妇女提着木桶，给大家送着凉凉的绿豆汤，桶上还盖着干净的粗布，防止落灰；中午的时候，她们还端来热气腾腾的玉米饼和炒野菜，每个玉米饼里都夹着一小块咸菜，吃得大家格外香甜。孩子们也没闲着，帮着大人递工具、捡石头，有的还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小锄头挖着泥土，虽然挖不动多少，却干得格外认真。孙老石带着几个石匠在旁边凿石头，准备用来砌坝体，铁锤敲打凿子的声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火星子溅在地上，很快就灭了。有个后生不小心崴了脚，立刻有乡亲把他扶到旁边的树荫下，林晓燕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草药，捣烂了给他敷上，还细心地用布条包扎好。工地上不分你我，不分彼此，大家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早点把水库建成。

中午休息时，李大叔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一个玉米饼，咬了一大口，看着眼前热闹的人群，又看了看远处绿油油的田地，对身边的赵卫国说：“赵队长，你说咱们以前受土匪欺负，连饭都吃不饱，哪敢想能建这么大的水库啊！那时候能安安稳稳种点地，不被土匪抢，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现在好了，有八路军给咱们做主，有民兵队保护咱们，不仅能吃饱饭，还能建水库、办冬学，日子真是越过越有盼头了！”赵卫国看着远处正在忙碌的乡亲们，又看了看身边满脸笑容的李大叔，心里充满了感慨。他从怀里掏出老班长留下的怀表，轻轻摩挲着冰凉的表盖，仿佛能感受到老班长的温度：“老班长，您看到了吗？咱们黑风岭越来越好了，乡亲们不仅赶走了土匪，还建起了冬学，现在又在修水库，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了。您当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怀表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又像是在为黑风岭的新生而欢呼。

夕阳西下，金色的晚霞染红了天空，也染红了山坳里的每一个人。乡亲们还在忙碌着，水库大坝的雏形已经清晰可见，像一条巨龙横卧在山坳之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却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赵卫国站在“利民水库”的石碑旁，望着眼前的一切：忙碌的乡亲们、初具规模的大坝、远处绿油油的田地，还有天空中绚丽的晚霞。他的心中无比坚定：有党和八路军的指引，有乡亲们这样团结奋斗的精神，黑风岭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上，一定会结出幸福安宁的果实，乡亲们的日子也一定会越过越红火！

中午休息时，李大叔坐在石头上，吃着鸡蛋，看着热闹的人群，对身边的赵卫国说：“赵队长，以前咱们受土匪欺负，连饭都吃不饱，哪敢想能建水库啊！现在好了，有八路军给咱们做主，有民兵队保护咱们，日子真是越过越有盼头了！”赵卫国看着远处绿油油的田地，又看了看正在忙碌的乡亲们，心里充满了感慨。他从怀里掏出老班长的怀表，轻轻摩挲着：“老班长，您看到了吗？咱们黑风岭越来越好了，乡亲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了，您的心愿实现了！”

夕阳西下，山坳里的乡亲们还在忙碌着，水库大坝的雏形已经显现出来。晚霞染红了天空，也染红了乡亲们的脸庞，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赵卫国站在石碑旁，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无比坚定：有党和八路军的指引，有乡亲们的团结奋斗，黑风岭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也一定会过上更加幸福安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