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热土筑梦:传承启新程(第三部分)(1/2)
《铁痕》第二卷:星火燎原·第十四章 热土筑梦:传承启新程(第三部分)
1950年深秋的天津站,铁轨旁堆着刚卸下的机床零件木箱,赵铁山踩着满地梧桐叶走向天津第一机床厂,远远就听见车间里传来的敲打声——不是机器运转的规律声响,而是技工们用榔头反复校正零件的闷响。厂长李振华迎上来时,藏青工装的袖口磨出了毛边:“赵团长,咱们厂接手了支援西北农具的订单,可这几台从国民党手里接收的车床,连犁铧的弧度都加工不标准。”
车间里的景象比赵铁山预想的更棘手:三台老式车床的床身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形,技工们大多是从纺织厂转岗过来的,连游标卡尺都用不熟练。当赵铁山拿出东北机床厂的“师徒结对”排班表时,李振华皱起眉:“天津技工底子薄,老技工就三个,怕是带不动二十多个学徒。”赵铁山没说话,拉着众人走到废料堆前,指着一堆报废的机床零件:“东北重建时,我们用坦克履带锻主轴,靠的就是‘拆旧利废+经验复用’,咱们先从基础练起。”
当天下午,天津机床厂的空地上就架起了临时实训台。东北来的老技工王师傅拿着一把犁铧样板,手把手教学徒们测量弧度:“看清楚,这个12度的弯,车床走刀要稳,左手摇手柄的力度不能变。”赵铁山则带着技术骨干改造车床:将变形床身用千斤顶顶起,垫上厚度均匀的钢片校准;把报废齿轮的齿圈拆下来,加工成简易的定位卡盘。石继军从东北寄来的“零件研磨手册”派上了大用场,学徒们照着手册上的刻度标记练习,三天后就有五个学徒能独立加工出合格的犁铧。
支援天津的间隙,赵铁山收到了石继军的电报。电报里附着两张图纸:一张是改进后的播种机设计图,在原有基础上加了可调节行距的装置;另一张是沈阳机床厂新研发的小型铣床草图,标注着“可加工农机配件,适合县镇工厂”。石继军在电报里写道:“王二柱说不同地区的地块宽窄不一样,老播种机没法通用,我们改了结构,还把铣床做小了,方便下乡维修。”
赵铁山拿着图纸给天津的技工们看时,李振华突然拍了大腿:“我们天津郊区也有这个问题!要是能把这种小型铣床造出来,乡镇农机站就能自己修零件了。”赵铁山当即拍板:“东北出技术图纸,天津出加工场地,咱们联合生产!”消息传到沈阳,石继军带着两名学徒连夜赶画零件图,王二柱则发动乡亲们收集废铁,说要“给天津的同志凑点‘家底’”。
1951年春节刚过,第一台联合生产的小型铣床在天津下线。当这台仅半人高的铣床被送到天津郊区农机站时,站长握着赵铁山的手直落泪:“以前农机坏了要拉到市区修,来回得三天,现在当场就能修,春耕误不了!”此时的东北,石继军带着学徒们完成了更重要的突破:将朝鲜前线订单里的炮弹加工技术,转化成了精密齿轮的标准化生产工艺,沈阳机床厂的齿轮合格率从原来的60%提升到了95%。
三月的上海,春风带着黄浦江的湿气吹拂着江南造船厂的船台。赵铁山刚抵达上海,就被造船厂厂长拉到了一台大型龙门刨前:“赵团长,咱们要造运输船支援沿海物资运输,可这刨床的导轨精度不够,船用钢板刨不平,焊接后总漏水。”赵铁山蹲在刨床旁摸了摸导轨,发现是长期使用导致的磨损,他想起东北修复立车时的经验:“用手工刮研的方法修复导轨,精度能达到0.02毫米。”
上海的技工们起初不相信手工能比机器精准,直到东北来的老技工张师傅演示了刮研技巧——手里的刮刀在导轨上反复游走,每刮一下都留下均匀的刀花,刮完后往导轨上涂一层红丹,与滑块贴合后,接触点密密麻麻。“这手艺在东北修立车时练出来的,”张师傅擦了擦汗,“机器靠精度,手艺靠心细,两者结合才管用。”上海的年轻技工们看呆了,纷纷围上来拜师,连造船厂的老工程师都拿着笔记本记录刮研的角度和力度。
船用钢板的难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造船厂需要的高强度螺栓,上海本地钢厂炼的钢材韧性不够,容易断裂。赵铁山立刻给鞍山钢铁厂发去电报,请求调运东北产的合金钢。鞍山钢铁厂的厂长亲自押车,将钢材送到上海时,还带来了两名冶金工程师:“赵团长,我们把炼钢的火候参数也带来了,教上海的同志炼这种钢,以后就不用来回调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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