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灾民（2/2）

北冥锋沉吟了一下：“我在天津码头有认识的人，能够从那里买一些，还有就是从村里也能收上来不少。这样就差不多了，再多就不好带回来了，毕竟现在天气热，海鱼不禁放的。车里回来时还要装冰块，真就带不了多少回来。不过肯定够大家分了！”

郭大爷点头：“这就已经很好了！”

郭大爷又说起逃难的人，北冥锋的心情有些沉重的说：“我去候车室看看！”

杜冲：“我跟你去！”北冥锋点头，郭大爷摆摆手。

北冥锋带着杜冲走向候车室，还没到门口，就已经感受到了与往常不同的气氛。

候车室里人满为患，空气闷热而浑浊，混合着汗味、尘土味和若有若无的霉味。长椅上、角落里，甚至过道上，都挤满了人。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眼神里充满了疲惫、茫然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拖家带口的人们蜷缩在一起，守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孩子们安静得异常，依偎在大人身边，不哭不闹，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来往的人。偶尔有维持秩序的同事穿过人群，提醒大家看好行李，排队等候。

北冥锋默默地巡逻着，听着夹杂着各地方言的低声交谈。

“娘，俺饿……”一个瘦小的男孩扯着母亲的衣角小声说。

“再忍忍，娃，上了车就有吃的了。”母亲低声安抚，不过还是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硬的窝头，小心地掰了一小块塞进孩子嘴里。

另一边，几个男人蹲在一起，愁眉不展。

“听说东北那旮沓冷得很呐，这过去可咋活？”

“冷总比饿死强！那边地多，只要能落下脚，开点荒，总能有口吃的。”

“唉，背井离乡的，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独自坐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布包，仿佛那是他全部的家当。

眼前这一幕幕，让北冥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起了早上路上看到的枯黄庄稼，明白了这场大旱正在将多少人逼离故土。京城作为首都，资源也有限，无法容纳所有涌来的灾民，向地广人稀的东北分流，确实是当下无奈却又必要的选择。起码，那边受旱情影响小，只要肯出力，活下去的希望更大。

他注意到同事小张正费力地安抚一对因为排队顺序差点吵起来的夫妇，便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

“小锋你来啦！”小张松了口气，随后说：“这两位同志有点误会，已经说开了。”

北冥锋对那对满脸焦虑的夫妇点点头，语气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家都不容易，背井离乡都是为了找条活路。互相体谅一下，遵守秩序，才能早点上车，早点安顿。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们说，别自己起冲突。”

那对夫妇看着北冥锋一身警服，又见他说话在理，脸上的怒气消了些，嘟囔着重新排好队。

北冥锋又巡逻了一圈，协助处理了几起小的摩擦，解答了一些关于车次和目的地的问题。他能做的有限，主要是维持秩序，避免混乱，给这些彷徨无助的人们一点点起码的安全感。

回到办公室，他心情依然沉重。所长说的没错，接下来的任务会很繁重。明天要去天津弄海鱼，是为了改善所里同志们乃至可能接济一些困难群众的生活？还是另有他用？他没细问，但知道这差事应该也很重要。不过护送灾民，确保他们安全有序地前往东北，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