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家的温度与前路的微光（1/2）

国庆假期结束，剩下的能相聚的时间只有周末和元旦，每个相聚的日子都显得格外珍贵。

时间像一条平静的河流，在工作日的忙碌与周末的甜蜜相伴中，不疾不徐地向前流淌。转眼已入深秋，窗外的梧桐树叶染上了更深的金黄，风也带上了明显的凉意。

十一月第一个周末，吴迪照例给家里拨去视频电话。屏幕接通，背景却不是父母常年打工居住的那间狭小出租屋，而是老家堂屋那熟悉的、略显昏暗的灯光和斑驳的墙壁。

“爸，妈？你们怎么回家了？”吴迪有些惊讶，以往父母总要到腊月二十几才会带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镜头晃了晃，妈妈的笑脸挤了进来：“外面天冷了，活儿也少了，你爸就说早点回来，还能照顾照顾你爷奶。”爸爸的身影也在后面露了一下脸，憨厚地笑了笑。

吴迪心里一暖，早点回家也好，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有爸爸妈妈在身边照应，他也更放心。视频里，爷爷奶奶气色看起来确实比之前红润了些，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长短，妈妈在旁边时不时补充两句，堂屋里充满了久违的热闹气息。

他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提前返乡。直到月底又一个周末，他再次拨通视频，这次是爷爷举着手机。

“迪娃，你看，”爷爷的声音带着几分显摆的兴奋，镜头缓缓移动，背景不再是熟悉的堂屋，而兴高采烈的快速走上楼，走到吴迪的卧室，“给你看看你的屋！”

镜头推进，吴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几年前修的两层楼的小平房一直都没有装修，但是现在画面里不再是那间墙壁只粗糙地刮了层水泥、裸露着砖石纹理的房间。只见墙面变得洁白平整，刷上了光滑的乳胶漆；靠墙立着一个崭新的浅木色衣柜，样式简洁大方；窗边还多了一个同系列的梳妆台，镜面光亮；连那张老旧的木板床也不见了，换成了全新的软床头的大床，叠放这两床还未拆封的崭新的棉絮和被子。

“这……”吴迪一时没反应过来。

爷爷的笑声从镜头外传来，带着满满的得意和喜悦：“咋样？好看不？你爸妈回来这阵子，可没闲着，一直在家里倒腾，忙着装修房子！说你要带女朋友回来过年，得把屋里收拾得像样点！所有房间的墙都重新刷了！你跟你妹的屋，还打了新柜子，做了这个梳妆台！你妈说，人家姑娘来了，得有地方放东西打扮……”

爷爷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镜头扫过其他房间，每个房间都给吴迪展示了一遍，果然都焕然一新。吴迪听着听着，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涌上心头，堵在喉咙口，鼻子阵阵发酸。父母在外辛苦一年，省吃俭用，提前回家，竟是为了这个……为了他可能会带回来的女朋友，一点点地把这个家收拾得明亮崭新，用他们最朴实的方式，表达着最隆重的期待和欢迎。

和爷爷结束视频后，吴迪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深吸一口气，又单独给爸爸拨了个视频过去。

视频里，爸爸似乎刚忙完什么，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背景是院子一角。吴迪没有说多余的话语，父子俩的对话依旧是日常的问候：“吃了没？”“这边降温了，多穿点。”“活儿累不累？注意身体。”但是却显得格外温馨。

吴迪一一应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聚焦在爸爸的头上——那原本只是零星的白发，似乎在这短短一两个月里又增添了许多，在灯光下有些刺眼。镜头晃动间，他又看到爸爸那双粗糙的大手，指甲缝里似乎还嵌着些洗不净的油漆粉尘，指关节粗大，布满厚厚的老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