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齿轮阵的真相(1/2)
地面在震动。
刘海的手贴在裂缝边上,手指紧紧扣住。震动从地下传上来,顺着他的手臂冲进胸口。他不敢动,也不敢松手。刚才那一下停顿很奇怪——不是普通的地震,也不是机器坏了,而是像有人按了暂停键。好像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什么。
空气里有金属摩擦的味道,还有一点烧焦的味。这味道不像城市里的,更像是从很深的地方冒出来的。刘海觉得,整座城市都被什么东西咬住了,正在一点点撕开。街道歪了,楼房的地基发出声音,连路灯都开始倾斜。
他的手指在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什么。这条裂缝不简单。它像一张嘴,慢慢张开了。他手掌下的那些纹路,是古老的刻痕,和他身体里的能量有反应。每一次震动,都像大地的心跳,沉重,规律,但又有点乱。
他闭上眼睛,让那种震动传到全身。十三次死亡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雪地里最后的呼吸;实验室红灯闪,他在倒计时结束前按下按钮;破旧街上,子弹打穿胸口……每一次死,都是系统重启的一部分。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个旁观者,但现在明白了,他是这个系统的一环。
“不对。”林夏靠在墙边,声音很哑,“它们不同步。”
她抬手摸了摸项链。吊坠有点烫,但光很弱,像快没电的灯泡。她脸色苍白,额头出汗,刚才的震动让她差点摔倒。
她轻轻哼了一个音,短而轻。最近的一圈齿轮动了一下。声音不大,但空气里的灰尘也跟着颤。这不是普通的声音,是一种特殊的频率,只有这些齿轮能听懂。
刘海立刻明白了。
林夏的声音,就是打开这里的钥匙。
他把另一只手也放在地上,闭眼。体内的能量随着心跳往下走。他记得这种感觉——上次用身体导电,是为了把乱窜的能量引到地下。那时他还觉得自己只是个外人,现在知道,他是系统的一部分。这次不一样,不是放电,是要调节奏。就像指挥乐队,每个乐器都要回到正确的节拍。
他开始数。
一次心跳,一次脉冲。每三次脉冲推一次节奏。第一个齿轮转了,第二个跟上,第三个……卡住了。那个齿轮突然反转半圈,发出刺耳的声音。刘海太阳穴一疼,像被人用铁棍捅了一下。
剧痛炸开,眼前闪过很多画面:雪地的火光、实验室的红灯、街上倒下的身影……都是他死过的瞬间。十三次,每一次都变成了数据,存进了这片地下结构。现在,这些记忆变成痛苦回来折磨他。
“啊!”他闷哼一声,头砸在地上。
石头扎进皮肤,血从眉毛流下来,但他顾不上。意识快要散了,但他不能停。一旦停下,整个系统会崩溃,他们会被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
林夏爬过来,把手放在他背上。她的手很冷,但掌心有一点热。那是她最后的力量,来自妈妈留给她的项链——看起来普通,其实是重要东西。项链轻轻震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小的嗡鸣,像风吹过琴弦。
“再来。”她说。
两个字,很轻,却很重。
刘海喘了几口气,重新把手摊开。这次他没闭眼,盯着最近的齿轮。它们大小不同,上面有看不懂的符号,边缘发着冷光。他看着其中一个,心里想着刚才的节奏,用手在地上轻轻敲。
咚、咚、咚——停。
咚、咚——停。
每一下都卡在震动的间隙,像鼓点打进风暴中心。一开始没反应,直到第三次,那个齿轮顿了一下,慢慢转正。齿轮咬合的瞬间,发出“咔”的一声,旁边的两个小齿轮也开始转了。
林夏马上接上,哼出一个长音。声音不高,但像针一样扎进空气。碰到齿轮后,声音反弹出去,变成一圈圈回音。远处几个反着转的齿轮慢慢减速,歪歪扭扭地想对齐。有的卡住了,发出尖响;有的直接崩掉一块,碎片飞出来,打在墙上留下烧痕。
“有用!”她说,眼里有了光。
刘海没说话,继续敲。他的手已经麻了,肌肉抽筋,但他不能停。每一拍都在打自己的骨头,也在打着命运的节奏。汗顺着背流下来,湿透衣服,滴在地上居然冒出白雾——那不是水汽,是能量在往外跑。
林夏的歌声越来越稳,虽然还是沙哑,但每个音都很准。她不再凭感觉,而是想起妈妈教她的歌。那是首童谣,名字忘了,歌词只剩几句:“月亮走,我也走,踩着影子过桥头……”可就是这首歌,成了连接所有齿轮的钥匙。
那些乱转的齿轮一个个被拉回来,节奏慢慢统一。有的停了很久,满是锈;有的疯狂倒转,想逃开轨道。但在歌声和节奏的作用下,它们终于回到了位置。
终于,所有齿轮一起转动。
咔、咔、咔……
声音整齐了,像很多人同时踏步。不再是杂音,而是一种庄严的感觉,像一支沉睡的军队终于列好队,等命令。
三道光柱稳定下来,直直照进地底。金、黑、透明三种光合成一束,穿过层层空间,到达最底层。刘海抬头,看见裂缝下面有一大片结构——全是倒三角的齿轮,一层叠一层,看不到头。它们互相咬合,组成一座倒挂的机械殿,每块金属上都有看不懂的文字。
“十万个。”林夏低声说,“每一个,都是一个世界的位置。”
她听过“万界齿轮”的传说——宇宙不是只有一个,而是有很多平行的世界。每一次选择,都会分出一条新路。这些路,就记在这座地下殿里。“十万”不是真的数字,意思是无限多。
话刚说完,光柱照到了最底层。
那里飘着一块东西。
三角形,半透明,像冰又不像冰。它浮在空中,里面有点点星光慢慢转,像是一个小小的宇宙。刘海看了两秒,突然头晕。
他看到了自己。
不止一个,是很多个。有的穿着防护服在实验室按按钮;有的躺在雪地里不动,眼睛望着灰天;还有一个坐在破沙发上抽烟,电视播着旧新闻。这些都是他死过的片段——他死了十三次,每次都在不同的世界留下痕迹。
更远的地方,还有更多“他”:当将军的、流浪的乞丐、冷冻舱里的研究员……每一个都是可能存在的他,每一个都以为自己才是主角。
“别看太久。”一个声音响起。
未来的林夏站在前面,三色光缠在身上。她比现在的林夏老一些,眼角有皱纹,眼神更深。她挥手,那些画面碎成光点,消失了。
“那是可能性,不是命运。”她说完,看向那块三角形的东西,“那是起点。”
刘海咽了口唾沫,站起来。腿还在抖,但他往前走了一步。
又一步。
越靠近,耳边的声音越清楚。不是风声,也不是机器声,是唱歌。所有齿轮都在发声,低低地、反过来唱一首童谣。正是林夏小时候常哼的那首。但现在是倒着唱的,每个音都反了,像录音带倒放。
“它们在倒唱。”林夏靠在他肩上,声音发虚,“为什么?”
没人回答。
三角形忽然亮了一下。
一道光照过三人,接着,一个人影出现了。
是个女人,穿旧式白大褂,头发挽起来,脸上有皱纹,眼神温柔。她看着林夏,嘴角动了动。
“妈?”林夏睁大眼,声音发抖。
影像没说话,抬起手。掌心朝上,指尖轻轻一勾。
一瞬间,很多信息冲进刘海脑子里。不是文字,不是画面,是一串串音符。音符组成旋律,旋律变成情绪——有哭,有笑,有后悔,有放下。他感受到一位母亲临死前写代码的孤独,看到她在雨夜调试系统的坚持,听见她对着婴儿哼歌的温柔。
他抓紧林夏的手,发现她在抖。
“我撑不住了……”林夏嘴唇发白,项链快灭了。她身体太累了,再加上妈妈记忆的冲击。这条项链不只是工具,也是血脉的延续,现在超负荷了。
刘海马上明白。他把两人握着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还留着十三次死亡的记忆。痛、烧、窒息、不甘……全压进这一下。他用自己的伤当燃料,点燃那快要熄灭的光。
项链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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