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番外：无声的喧嚣——为闷油瓶准备的生日（2/2）

苏晚茗的礼物最是纯真。她在白沅的指导下，用了好几天时间，将自己的那一丝微弱的粉色灵力，小心翼翼地注入到一颗圆润的、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月华石”中，做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带着她纯净气息的吊坠。“给爸爸……戴着……暖暖的……”她捧着吊坠，眼睛亮晶晶的。

白沅老爷子作为东道主，则慷慨地开放了洞天深处一口极少动用的“星辰灵泉”，据说在其中浸泡，对稳固根基、淬炼体魄有奇效。

装饰洞窟的任务落在了胖子和一群小狐狸身上。胖子用采集来的藤蔓、野花和闪着微光的苔藓，编织成了简单的装饰。小狐狸们则兴奋地帮忙搬运各种亮晶晶的石头和果子，将洞窟点缀得如同梦幻森林。吴邪看着这略显粗糙却充满心意的布置，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张起灵会不会觉得……幼稚？

生日当天，细雨依旧。

张起灵带着苏晚茗准时返回。当他踏进被精心装饰过的洞窟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洞顶垂下的发光苔藓如同星辰，四周点缀着野花和藤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草木清香和……烤肉的香气？（胖子坚持生日必须要有硬菜，他用带来的最后一点储备肉和山里打的野味弄了个简易烧烤架）。

然后，他就看到吴邪、胖子、黑瞎子，甚至还有白沅老爷子，齐刷刷地站在洞窟中央，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期待和一点点傻气的笑容。阿黄也戴着一个用野花编的、有点歪的项圈，蹲在旁边，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小哥！生日快乐！”胖子第一个吼了出来，声音洪亮，震得洞顶的“星辰”都晃了晃。

吴邪走上前，手里捧着那个新打造的刀鞘，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去：“小哥，生日快乐。这个……希望你喜欢。”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那个看似熟悉、却隐隐散发着不同气息的刀鞘上，沉默着。

胖子赶紧献宝似的送上他的“超级生存笔”，黑瞎子晃了晃他的“美容药水”，解雨臣的通讯器也被吴邪一并递上。

最后，苏晚茗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踮起脚尖，将那个温润的月华石吊坠举高高：“爸爸！生日快乐！给你！”

张起灵低头，看着小丫头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这些神色各异、却目光真诚的“家人”，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涟漪荡开。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先接过了苏晚茗的吊坠，指尖在那温润的石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将其小心地收了起来。接着，他拿过吴邪手中的新刀鞘，指腹感受着那内敛的暖意，将黑金古刀缓缓归入其中，严丝合缝。胖子的笔、黑瞎子的药水、解雨臣的通讯器，他也一一接过，虽然没有表示，但都妥善地收了起来。

整个过程，他依旧沉默，但周身那惯常的冰冷气息，似乎融化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

“好了好了！礼物收完，开饭！”胖子见状，立刻活跃气氛，拉着张起灵往烧烤架那边走，“胖爷我亲自烤的肉，保证香掉舌头！今天谁也不准练功，都得给胖爷我吃好喝好！”

那顿在灵狐洞天里、伴随着细雨声和烤肉香的“生日宴”，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生日歌，只有伙伴们吵吵嚷嚷的斗嘴（主要是胖子和黑瞎子）、苏晚茗银铃般的笑声、小狐狸们好奇的张望，以及白沅老爷子偶尔慈祥的补充。

张起灵依旧吃得很少，话更是没有几句。但他坐在那里，听着胖子的吹嘘，看着黑瞎子和吴邪拌嘴，感受着苏晚茗依赖地靠在他身边，偶尔，当没人注意的时候，他的目光会落在腰间的刀鞘上，或者指尖会无意识地触碰一下口袋里那颗温润的石头。

没有喧嚣的祝福，没有热烈的仪式。但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洞天里，在这群与他命运交织的“家人”身边，一种无声的、温暖的喧嚣，正缓缓流淌，浸润着那座孤独了百年的冰山。

这或许，就是他漫长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却又截然不同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