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内息、药香与跨越千里的奔波（1/2）

吴山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往日里胖子的插科打诨，王盟偶尔的嘟囔，甚至街上隐约传来的叫卖声，都消失了。

一种沉重而焦灼的寂静笼罩着这座小小的古董店，只有阁楼上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和空气中弥漫的、越来越浓郁的药香，证明着时间仍在流逝。

张起灵如同化作了一尊石像，盘膝坐在苏晚茗身边，指尖始终虚按在她的背心要穴。

精纯温和的内息如同涓涓细流，毫不停歇地、小心翼翼地在她受损严重的经脉中游走，疏导着那些狂暴后陷入死寂的残余能量，护住她微弱的心脉和震荡的魂识。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要求施术者拥有极强的控制力、耐心和……几乎无穷无尽的底蕴。

张起灵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却始终沉静如古井，仿佛感受不到自身的消耗。

吴邪和胖子几乎住在了店里。吴邪负责联系各方，动用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筹集解雨臣和张起灵列出的其他辅助药材。他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声音从最初的焦急嘶哑，到后来的疲惫麻木，只有看向阁楼方向时，眼中才会重新燃起一丝不肯熄灭的火焰。

胖子则负责后勤和……镇压王盟。王盟被这阵势吓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胖子干脆把他打发出去跑腿，买各种需要的物品，或者守在店门口，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第三天，解雨臣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他向来一丝不苟的衣着略显凌乱，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却锐利如初。

他手中捧着一个尺许长的紫檀木盒，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株形如小儿、须发分明、通体剔透仿佛玉雕的人参，正是那传说中的“九窍玲珑参”，参体上九个天然孔窍隐隐有光华流转，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浓郁生机。

“霍家要价不菲，但东西拿到了。”解雨臣言简意赅，将木盒递给吴邪，目光转向床榻上的苏晚茗和张起灵，眉头微蹙，“小哥情况如何？”

吴邪看着张起灵苍白的脸色，心疼得无以复加，哑声道：“一直没停过……”

解雨臣上前一步，手指搭上张起灵的腕脉，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内力消耗过度，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来接手疏导，小哥必须立刻调息恢复。”

张起灵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他知道解雨臣医术精湛，内息也足够温和，是目前最合适的接替者。他缓缓收回几乎快要枯竭的内息，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被旁边的吴邪及时扶住。

“小哥！”吴邪的声音带着哭腔。

张起灵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盘膝坐到一旁，闭目调息。他的气息微弱而紊乱，显然消耗极大。

解雨臣立刻接手，他的内息与张起灵的冰冷浑厚不同，更加柔和绵长，如同春雨，细致地滋润着苏晚茗干涸受损的经脉，同时引导着“九窍玲珑参”散发出的磅礴生机，缓缓融入。

有了这株灵参的加入，苏晚茗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呼吸似乎也稍微有力了一点点。

但这还远远不够。没有“万年石乳”中和玲珑参过于霸道的药性，并修复魂识，她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远赴长白山的黑瞎子身上。

长白山，茫茫林海雪原。

黑瞎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齐膝深的积雪中。他摘掉了那副标志性的墨镜，露出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

皮衣上沾满了雪沫和刮擦的痕迹，脸上带着被寒风割裂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