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2）

两位亲王表态后，众多臣工纷纷高呼：“臣等附议！”

景帝冷眼扫过殿中——过半文臣皆为二王发声，而勋贵武将皆缄默不语，遂厉声道：“宁王谋逆罪无可恕，其子嗣尽数处斩，女眷削籍为民逐出神京。”

肃王猛然跪倒：“皇兄明鉴！宁王幼子尚在襁褓，天家骨血何其无辜，皇兄岂能忍心？”

忠顺王伏地叩首：“恳请圣上三思！”

群臣随之跪满丹墀：“请圣上三思！”

景帝面沉如水，心知二王既在收揽人心，亦存物伤其类之念——他日若自身获罪，尚可借此例保全血脉。

此时李光地持笏出列：“老臣以为上天尚存悲悯，圣上素怀仁德，不如免宁王子嗣死罪，改为终身圈禁宗人府。”

景帝暗自权衡——眼下这确是最妥之法。若纵放逆王子嗣，反遗后患。先太子当年布局深远，稍有不慎便中其算计。强要诛杀必遭史笔诛伐，不如囚于宗人府。在那等所在，纵不赴死亦能叫人疯癫。

思及此，景帝扬声道：“准奏。宁王子嗣永禁宗人府，女眷削籍逐出神京！”

群臣山呼：“圣明！”

待宁王案尘埃落定，张廷玉复又启奏：“此次铁网山围猎，宁国府一等侯贾珺救驾有功910，解圣躬于危难，理当重赏！”

景帝笑问：“众卿以为当如何封赏？”

另有御史进言：“贾宁侯此番擎天保驾功在社稷，臣请晋其爵为国公。”

贾珺的功绩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谁也抹不去，文武百官齐齐躬身道：“臣等附议。”

站在武将队列中的贾珺闭目不言。牛继宗凑近低声道：“恭喜宁侯——哦不，现在该叫宁国公了。”

贾珺睁开眼淡淡道：“世伯说笑了。”

站在武将首位的徐义心中不悦，但贾珺的功劳实在无可指摘，也只能暗自咬牙。

常超冷冷扫了贾珺一眼，面上全无表情。

景帝朗声笑道：“贾珺在铁网山救驾有功，此前又屡立奇功。朕总念他年轻便按下未赏，若这次只封个国公，倒显得朕小气了。”

群臣闻言大惊——这莫非要封王？大楚开国至今的第

五位异姓王？无数艳羡的目光顿时投向贾珺。

李光地与张廷玉闭目不语。自贾珺获赐蟒袍那日起，他们便知封王是早晚的事。这少年为国为民的作为，确实当得起这份殊荣。

徐义再按捺不住。若只是国公他尚能压制，可若封王……当即出列高声道：“陛下三思！贾珺虽有功却非军功，按太祖祖训，无军功者不得封爵，岂能晋封王位？”

常超立即帮腔：“英国公所言极是。”

牛继宗闻言出列反驳：“宁侯前有军功未赏，今又救驾有功，如何封不得王？”转身向景帝行礼：“臣以为，宁侯功在社稷，当晋王爵！”

柳芳、侯孝康等开国勋贵齐声应和：“臣等附议！”

霎时殿上两派争执不休。景帝猛拍御案，待众人静默后问道：“老相爷、张爱卿以为如何？”

张廷玉躬身道：“陛下，宁侯之功确可封王。”

大殿之上，朝臣们正在低声议论之际，李光地跨步出列，环视众人道：圣上此议甚妙。诸位可曾思量，贾珺年纪尚轻，若将来再有功绩，朝廷又该如何封赏？不如顺承圣意赐予极贵之爵！

殿中文武闻言一震——确实如此！贾珺如此年轻便屡立奇功，若将来再建功业，封赏必成难题。何况圣上此刻正要重用贾珺，若日后功高不赏，岂非令天子背负薄待功臣之名？若今日便赐极贵之爵，既绝后患，又能令贾珺感恩效忠。

此时贾珺从容出列：陛下，微臣出身寒微，蒙圣上垂青赐爵已是天恩。后更屡受皇恩浩荡，此等殊荣亘古未有。臣岂敢再生妄念，恳请陛下三思。

李光地抚须而笑：贾小友不必过谦。你为大楚立下的汗马功劳，封王亦不为过。日后但尽忠职守，便是报答圣上知遇之恩。

景帝目光扫过群臣，肃然道：朕此举正是昭告天下：凡忠于朕、忠于大楚者，朕必不惜以王爵相酬！戴权宣旨！

戴权深深望了贾珺一眼，展开圣旨高诵：宁国一等侯贾珺忠孝两全，进献高产良种与冶盐新法于前，平定铁网山宁王叛乱于后，功在社稷。特封诚亲王，钦此！

满朝哗然！连李光地、张廷玉这般重臣亦面露惊色——亲王尊位，堪称万万人之上！早有宫人捧着亲王冠服恭立殿中。

贾珺伏地叩首：臣德薄才浅，实在愧受天恩......

景帝暗自好笑，面上却佯作怒色：贾珺，你敢抗旨？

年轻的侯爵此刻心潮澎湃：臣贾珺叩谢天恩，此生定当鞠躬尽瘁！

徐义死死攥紧拳头，心里翻江倒海——竟是亲王！然而转念一想：贾珺既封亲王，按例便不能再执掌京畿兵权，反倒能削弱开国勋贵在军中势力。

牛继宗等人初闻王爵亦震惊不已，随即喜上眉梢——贾珺地位愈尊，对开国一系越发有利！

肃王与忠顺王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贾珺竟获封亲王。从此二人再见贾珺便需平起平坐，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们难以接受。贾珺凭何功绩竟能享有亲王之尊？

肃王当即出列进谏：陛下，异姓封王有违祖制。自大楚开国以来，从未有非皇族受封亲王的先例，望陛下慎重！

忠顺王紧随其后：肃王所言极是。异姓封王实乃开国以来首例，恳请陛下三思。两位王爷各怀心思，自然不愿见到景帝心腹位极人臣。

景帝心中冷笑，面上却道：二位王弟且说，朕此举可曾违背太祖遗训？肃王与忠顺王顿时语塞——大楚律例确实从未明令禁止异姓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