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2）

这姑娘自幼失怙，寄人篱下不知吃了多少苦。书中写到，她每次来荣国府做客，都是最开怀的时光。判词点明她不是早夭便是守寡——后来虽嫁与卫若兰，却难逃寡居命运。而曹公笔下麒麟伏白首双星的伏笔，又暗示她或许会与宝玉终成眷属。

不论结局如何，贾珺对这位笑对苦难的姑娘心存敬意，想着来日得闲定要帮扶。但要帮的是湘云，绝非史家兄弟。故而对史鼐直言：此事早由戴内相经手，二位若要琉璃，找本侯不如寻他。说罢转身便走。

史鼐朝地上啐道：呸！什么东西！目无尊长，看你几时遭报应！史鼎还算清醒，劝道：二哥，论亲疏咱们算不得他长辈，就连荣府那边也隔得远呢。

回府后，保龄侯夫人正欲出门：老爷回来得正好，妾身要去相看卫家公子，看与云丫头是否般配。史鼐摆手道：不必了，老太太已决意将湘云许给宝玉。夫人喜形于色：阿弥陀佛！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不知何时行聘完婚？

《史府议亲》

史鼐摆手道：莫急，还需时日。姑母说要与王夫人商议，待定下自会告知。

侯夫人急道：老爷，非是妾身多言，云姑娘年岁已不小，岂能效仿荣国府贻笑京城？眼看他家姑娘都耽搁了，满城谁不在议论。

史鼐蹙眉道：我自有主张，且再等候。

《初会宝琴》

潇湘馆内热闹异常，贾珺入门便瞧见众姊妹中多了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黛玉含笑引见：珺哥儿来得正好，这是宝姐姐的胞妹琴姑娘，往后就住在蘅芜苑。琴丫头，这是东府的侯爷。

宝琴抬眼望去，只见少年侯爷身着云纹蟒袍，金冠束发，剑眉下星目粲然，不觉双颊飞红，敛衽行礼道：见过侯爷。

贾珺虚扶道：既是亲戚，唤我二哥便是。

二哥哥安。宝琴盈盈一笑。

宝钗打趣道：这丫头倒不认生。

宝琴倚着黛玉娇声道：我与林姐姐一见如故，只恨相逢太晚。

黛玉轻抚其肩：我倒喜欢这爽利性子。

宝钗佯嗔：往后可要磨坏林丫头了。

那我便认林姐姐作亲姐姐！宝琴躲在黛玉身后，冲宝钗皱了皱琼鼻。

贾珺笑道：正巧园里螃蟹肥美，今日为琴妹妹接风，传十二女伶到天香楼唱戏助兴。

说完唤来正与惜春玩闹的小角儿：去吩咐捞蟹备宴。

小角儿听说有好吃的和好玩的，立刻把跟小惜春斗气的事抛到脑后，学着亲兵的样子作揖道：遵命！说完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小惜春撇撇嘴：馋猫！

众姐妹听了都笑出声来。

贾珺带着众丫鬟来到天香楼时，桌上已摆满鲜果点心，十二个戏班姑娘在台上候着。

众人刚坐下，一个酷似黛玉的小姑娘上前行礼：二爷，今儿唱哪出戏？

湘云瞧瞧龄官，又瞧瞧黛玉，欲言又止。贾珺瞧在眼里，暗想这丫头倒未必像书里写的那样口无遮拦。

他对龄官道：《陈三两》那出可排熟了？

龄官恭声道：回二爷，都演练妥当了。

贾珺颔首：好，就唱这出。

小惜春好奇道：《陈三两》是什么戏文？怎的从未听过，是新编的么？

常跟戏班玩耍的小角儿抢着说：这是咱们二爷新编的戏，我都看过！

小惜春正要发作，黛玉连忙打圆场：快别拌嘴了，还等着看戏呢。

宝钗笑问：珺兄弟竟还有这般才情？

贾珺谦道：不过是闲来无事写着玩，叫宝姐姐见笑了。

锣鼓声起，十二个姑娘袅袅婷婷开唱。小角儿冲小惜春扬眉：怎么样？这可是二爷亲自写的戏！

戏文演得满座唏嘘。小惜春揉着发红的眼圈：陈三两真可怜，更可恼她弟弟竟是个 ** ！还好善恶有报。

黛玉叹道：这般奇女子偏遭此劫，果然佳人命薄。转而又嗔贾珺，偏你弄这些来赚人眼泪，着实可恼！

迎春赞道：珺哥儿这出戏若传出去，定能名动京城。

贾珺连连摆手：二姑姑快别抬举，这只是咱们自娱的玩意儿，登不得台面。

探春轻声道：你将陈三两的故事编排得过于凄惨了。

贾珺叹息着回应：这已算温和，真实的风尘女子境遇更甚于此。她们节衣缩食资助穷苦书生，不过盼着能有个好归宿。明知多数人会负心薄幸，仍不肯放弃那一丝希望，可见心中何等苦涩。正因如此，我从不踏入那些烟花之地。

众姊妹闻言静默，她们生长在富贵之家，何曾听闻过这般人间疾苦。

这时龄官上前问道：二爷还想听什么戏？

惜春和小角儿异口同声喊道：要看孙悟空大闹天宫！发现对方与自己心意相同时，竟出奇地没有争吵，只是互相瞥了一眼。

龄官正欲退下，贾珺却叫住她：暂且留步。转而对黛玉说：妹妹，往后就让龄官跟着你吧。

黛玉闻言一愣，疑惑地望向贾珺。身旁紫鹃会意，在黛玉耳畔低语几句。黛玉仔细端详龄官后，狠狠瞪了贾珺一眼，对龄官道：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

龄官一时无措，目光投向贾珺。贾珺笑道：跟着林姑娘也不妨碍你常回来探望姐妹。龄官虽年幼未经世事，但也明白贴身伺候的含义。

她羞红着脸走到黛玉跟前，恭敬跪下叩首：奴婢拜见姑娘。这般便确定了主仆名分。

黛玉扶起龄官，细看之下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转头对贾珺轻啐道：倒是让你讨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