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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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黄毅是遭人灭口还是畏罪自尽，都已证实贾珺所言非虚，否则黄毅怎会突然毙命？只是这其中有何人暗中操纵尚无从知晓。

贾珺得知黄毅自尽，双眼猩红厉声道：以为一死便能保全家人？痴心妄想！来人！立刻将黄毅全家押往兵马司大牢，本爵要亲自审问！

王林闻言顿觉寒意窜上脊背，心知这位爵爷素来锱铢必较。但身为太医院提点，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劝谏：爵爷明鉴，罪责不及妻孥。纵使黄毅有罪，其家眷也该交由衙门依法处置...

贾珺充耳不闻，冷喝道：还不动手！

亲兵队长当即率二十人破门而去。分作两路：一路揪着衙役直扑黄宅，另一路急赴兵马司调兵——谁知黄家几口人？若因人手不足走脱了谁，如何向爵爷交代？

王林知事不可为，暗叹转身。忽闻贾珺寒声令下：给本爵砸了太医院！此刻贾珺哪有闲情纠缠？伴着器物碎裂声疾步回府，直往后院奔去——他要在母亲榻前陪伴最后一程。

踏入正屋见黛玉眸中含忧，贾珺略述太医院之事便转入内室。见母亲尚在昏睡，又悄然退出。黛玉见他眼充血丝悲恸难抑，心头如受重击，话音发颤：珺哥哥...明知丧母之痛，当年自己那段暗无天日的记忆骤然翻涌，忍了许久的泪珠终是坠下。

贾珺轻抚她鬓边青丝，拭泪温言：妹妹莫哭...声线里的哀戚却让人心碎。黛玉见他此刻仍记挂自己，泪落更急，倚在他肩头浸湿了一片衣襟。

当贾珺与黛玉相拥安慰时，小角儿慌慌张张跑进来：二爷，宫里有圣旨要您立刻进宫。小丫头满脸忧虑，她知道二爷刚闹过太医院，生怕皇帝责罚。

贾珺轻抚她的头发，对黛玉说：我去去就回，府里就托付给妹妹了。

黛玉温婉回应：珺哥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她坚信贾珺定能平安归来，况且这事本就错不在宁国府。

养心殿内，王林战战兢兢跪着，景帝正批阅奏章，殿内寂静得可怕。

贾珺入殿行礼：臣贾珺叩见陛下。

景帝抬眼冷声道：王林参你带兵强闯太医院，还砸了朕的太医署，可有此事？

回陛下，确有其事！贾珺拱手答道。

景帝被这理直气壮的回答气笑了：怎么，你还有理了？

贾珺躬身道：想必王大人没说明白微臣为何要砸太医院。

见贾珺毫无惧色，景帝怒斥：混账！无论缘由都不该在太医署撒野，朝廷的体统都让你丢尽了！

想起母亲危在旦夕，贾珺悲愤哽咽：陛下！太医黄毅勾结外人毒害家母，如今母亲病入膏肓...微臣还要什么体面！

微臣自幼家贫，全赖母亲独力抚养。她才三十许人，却已憔悴如六旬老妪...当年 ** 时，母亲宁愿自己挨饿受冻，也定要让我吃饱穿暖...

说到痛处，贾珺泪落如雨：母亲苦盼多年，好不容易等我出息了，还没享几天福就要...陛下！家母何罪！这般哭诉，连殿内宫人都忍不住抹泪。

景帝先是被孝心感动，继而震怒——王林奏折里对黄毅之事轻描淡写，反倒着重指责贾珺跋扈狂妄。

浑身颤抖的王林跪伏在地，声音发颤：王林罪该万死，绝无欺瞒圣上之意！

王林额头紧贴地面，颤声道：黄毅谋害宁国老夫人一事，仅是贾珺单方面指认，尚无确凿证据。微臣原想待查证清楚后再禀明陛下，绝无欺君之心......

景帝脸色阴沉：那黄毅现在何处？

回陛下...王林面如土色，黄毅已经...已经自缢身亡了！此刻他追悔莫及，只恨自己自作聪明。

景帝目光更冷。太医院御医竟敢谋害勋爵府女眷，日后是否也能对天子下手？他寒声道：王林，但愿你没有牵涉其中，否则定叫你求生不得！来人，将王林押往大理寺严审，定要揪出幕后主使！两名内侍立刻架起瘫软的王林。

陛下饶命！王林的哀嚎在殿内回荡。

景帝漠然挥手，侍卫当即拖走了哭喊不止的王林。处置完毕，景帝缓和语气对贾珺道：朕会另派两名御医前往宁国府，尽力救治你母亲。

贾珺重重叩首：谢主隆恩！

宁国府内宅。

两名御医诊脉后相视摇头，低声道：爵爷...老夫人恐难撑过这两日，还请尽早准备后事。

贾珺强忍悲痛送走御医，回到内室时，见母亲正与黛玉轻声交谈，只是气若游丝。他强作镇定：母亲且先歇息，有话日后慢慢说。

珺母苍白的脸上浮现笑容：珺儿不必瞒我。为娘时日无多...看到你建功立业，此生无憾。只是...她望向泪眼婆娑的黛玉，不能抱到孙儿，终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