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贾蓉青筋暴起质问：我系嫡脉长子，缘何不能继位？

律例虽未明言，但祖宗定这规矩自有深意。老太太语气转缓，不如这样，老身许你分得宁府半数家产，此事便算了结。

见事不可为，贾蓉攥紧拳头应承。他明白若再违逆，恐有性命之虞。

待贾蓉退下，老夫人立刻嘱咐王熙凤：去唤赦老爷、政老爷过府议事。

片刻后两兄弟匆匆赶到。贾母说明原委：今晚叫你们来，是想敲定宁国府袭爵人选。

贾赦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儿子推举贾琮承袭。

王夫人急声打断：琮哥儿乳臭未干，怎能担此重任？

贾母也摇头：确实不妥。赦儿再荐他人罢。

贾赦暗自冷笑，忽转念想到若让宝玉过继，反倒利于己子贾琏，遂改口：全凭母亲定夺。

老夫人陷入两难。王夫人察言观色道：媳妇倒有个周全之策......

贾母顿时来了精神：快细说！

《宅门谋略》

王夫人端着茶盏轻笑道：不如让琏哥儿承继东府爵位，宝玉继承西府，这般宝玉便不用搬离西府了。老太太觉得这主意可好？

贾母手中佛珠一顿，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这主意倒真真两全其美，她抬眼望向坐在角落的长子。

贾赦脸色铁青，手中茶盖砸在几案上：自古哪有将嫡子过继的道理？简直荒谬！他心里暗恨——宁国府不过是三等将军爵，传到下代只剩个不入流的五品都尉；可荣国府的爵位比宁国府高三等不说，单是老太太的私房就抵得上整个宁国府的家业。

贾母瞧着长子神色，想起这些年对大房的亏欠，叹道：你若应下这事，我做主给你大房五十万两银子作补偿。

贾赦眼睛顿时发亮。他虽继承过祖母的家私，这些年在 ** 烟花巷早败得七七八八。此刻听到五十万两，手指不自觉掐进了掌心。

王夫人见状连忙帮腔：我们二房再给琏儿添二十万两。

贾赦喉结滚动几下，终是闷声道：儿子听母亲的。

翌日清晨，琥珀端着铜盆进来时，正听见贾母吩咐：政儿快去宗人府把请封折子追回来重写。

贾政忙不迭应下。想到日后住在荣禧堂更名正言顺，连脚步都轻快几分。他疾步穿过游廊，竟踢翻了花盆也顾不上看。

满屋人言笑晏晏，谁都忘了二房真正的嫡长孙——贾兰。

此时官道上烟尘滚滚。贾珺抬手示意，三百铁骑齐刷刷勒马。探子单膝跪地禀报完，他微微颔首。棋局已布，剩下的便看天意了。若再多做手脚，反倒容易露了破绽。

贾珺嘴角微扬：回家！话音未落便扬鞭催马冲在最前，百名精锐亲兵如同众星拱月般护卫着主将疾驰而去。

大楚王朝军制森严，亲王可拥亲卫八百，依次递减至男爵仅余五十亲兵。

雕梁画栋的养心殿内，景帝正聚精会神批阅奏章。戴权捧着宗人府的奏折轻步上前：陛下，爵位承袭的折子请您过目。

这等小事也来搅扰？按例办理便是。景帝头也不抬地挥手。

戴权低声道：原是贾家的袭爵奏章，老奴特意留中未发。

景帝接过奏折细看，冷笑道：倒是有趣！荣府竟把嫡子过继给宁府...这等家事也值得...话未说完就被戴权打断：陛下，贾珺返京尚无府邸。若令其承袭宁国爵位，既示恩宠又省却新建府邸之费...

景帝龙颜大悦，传旨：贾氏子弟贾珺忠勇可嘉，特令承袭宁国爵位！这道刻意避开过继程序的旨意，暗含 ** 心术。

荣府内，贾琏与王熙凤正为爵位降等又喜又忧。虽得七十万两补偿银，到底心有戚戚。忽见平儿来报：老太太命二位速往东府接旨。

夫妻俩对视一眼，知是袭爵圣旨已到，连忙整装前往宁国府。

此刻宁安堂前香案高设，贾赦、贾政领着族中子弟恭候圣谕。贾母率众女眷隐在屏风之后，偌大宁国府静待命运转折。

王夫人想到宝玉即将继承荣国府，激动得面色发红，薛姨妈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若宝玉袭爵，宝钗嫁过去便是诰命夫人。可她不曾想：宝玉若真成了爵爷，怎会娶商贾之女为正室？

宣旨太监立于香案前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平定天下皆倚良将。贾氏宗族三等子爵贾珺忠勇兼备，堪为族中表率，特命承袭宁国爵位，钦此！

贾赦贾政闻言愕然。这与他们预料大相径庭——本该由贾琏继承宁国府，怎会是贾珺？太监见二人发怔，肃然催促：请贾将军接旨！待圣旨交付，传旨使团即刻离去，全然不给询问之机。

贾母率众自屏风后转出，诧异道：珺哥儿何时得了爵位？又怎会承袭宁国府？兄弟俩茫然摇头。宝玉提醒道：老祖宗，珺哥儿两年前赴黑辽从军，许是立了军功？

黛玉闻言暗喜，紫鹃雪雁亦难掩欢欣——自家姑娘终有依靠。贾琏震惊不已：贾珺不声不响竟得封爵位，更要承继宁国府！此后两府之中，除老太太外当属贾珺最尊。

王夫人面如寒霜，原定计划全被打乱。贾母沉思良久道：事已至此，终是族中喜事。政儿且去探听珺哥儿归期。此时秦可卿正暗自忐忑：那夜偶遇的珺二爷，可会将她逐出宁国府？

尤氏浑然未察秦可卿心中所想，此刻正满面忧色地思索日后生计，那贾蓉原是个靠不住的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