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2）

只见小吉祥和炒豆各抱着一只幼鹿，那湿漉漉的大眼睛顿时融化了黛玉的心。她忙上前接过一只，诧异道：这样幼嫩的鹿儿也要杀了吃？

原来三个小丫头往厨房寻点心时，正撞见薛蟠送来的鹿群。两只大鹿已然气绝，只剩这两只瑟瑟发抖的幼崽。小角儿爱极这小生命，当即将它们抱了出来。

厨房管事婆子知这未来的小姨娘得罪不起，只得赔笑道：姑娘既然喜欢，暂且抱去玩耍。只是烦请禀明王爷，否则奴婢们不好交代。咱们府里规矩森严，还望姑娘体恤下人的难处。

小角儿拍着胸脯作了保证，这才兴冲冲抱着小鹿来寻黛玉。她又解释道：听厨娘们说，这般幼鹿肉质极嫩，正合适给王爷补身子，也是薛大爷的一片孝心。

宝钗闻言涨红了脸，啐道：我这糊涂哥哥尽做些不着调的事。

黛玉却莞尔一笑：宝丫头莫恼，好歹是你哥哥的心意。既然咱们瞧着喜欢，养着便是。

小角儿顿时拍手笑道：我就知道王妃最是慈悲心肠！

黛玉轻抚着小鹿柔声道：“正院不适合养这些小家伙呢，还是让它们住在潇湘馆的竹林里吧。

小角儿拍着胸脯保证：王妃请安心，我们定会好生照料这对小鹿的。

三人逗弄片刻后，黛玉便吩咐将小鹿送往潇湘馆竹林安置。

肃王府正厅里，肃王面色阴鸷端坐主位，王全垂手而立。江南世族被贾珺震慑，如今已不敢妄动。长此以往，新法若推行全国，他的大计便将彻底落空。想到贾珺多次助景帝化险为夷，肃王眼中寒芒更盛。

传令下去，肃王冷声道，务必 ** 各地世族抗拒新法。

忠顺王府内，刘治正对总管沉声吩咐：让咱们的人提醒四皇子，眼下拉拢世族方为上策。若能得世族支持，夺嫡便多了几分把握。

总管迟疑道：四皇子素来机敏，恐怕......

刘治摆手打断：新法若成，陛下地位更固。当务之急，必须阻止新法推行。

忠顺王轻叹道：你所说的本王与肃王都懂，但要夺取兵权何其艰难。眼下大楚军中势力，十之七八握在弘治老臣手里，余下的尽归开国旧部。咱们安插的人马，至多不过是个千户之职，能济得甚事！

王府总管躬身应道：开国旧部力不可图，那些人全以贾珺马首是瞻，贾珺又是圣上的股肱之臣。倒是弘治一系尚有机可趁——京中派系以三大国公为首，贸然动作恐惊动圣上；边关将士却不在其掌控之中。王爷若能招揽几名边将，日后保举回京，便可为王爷所用。

忠顺王蹙眉道：边关路遥，人心难测。倘若走漏风声传入神京，圣上岂不要盯着咱们王府？眼下圣上目光多在肃王身上，咱们万不能打草惊蛇。更愁的是缺个可靠的引线之人。

总管笑道：王爷刚为贾政谋得学政之职，这不现成的引线么？当年贾代善在军中旧部不少，如今平安州节度使便是其旧将。

忠顺王颔首道：遣人去见贾政，托他引见平安州节度使。切记谨慎行事，莫露痕迹。

总管恭声道：老奴这就去办，必不出纰漏。

次日，四皇子府。

书房内，四皇子对心腹冷声道：派人盯紧那人，看究竟是肃王还是忠顺的爪牙。真当本王糊涂不成？若依其言向父皇上奏，头一个出局的就是本王！

心腹欠身道：奴婢即刻去办。说罢退出书房。

待仆人退下，催仁肃容道：殿下以为此人为哪只老狐狸效力？

四皇子嗤笑道：十有 ** 是忠顺那条恶犬。此獠最善暗咬人，偏父皇不知，只顾盯着肃王。

催仁低声道：肃王毕竟是太后亲子，身份特殊，圣上多加防范也在情理之中。

四皇子寒声道：这帮人当本王痴傻，这等粗浅伎俩也敢来糊弄，实在是猪油蒙了心！

催仁笑道：当日我们在众人面前开罪贾珺，反倒让太子殿下被人小瞧了，连圣上都减少了对殿下的关注。殊不知这正是殿下刻意为之，就是为了避开朝堂上的明枪暗箭。

四皇子把玩着茶盏道：古人云树大招风，就让三位皇兄去争个头破血流罢。父皇龙体康健，少说还有十几载春秋，立储之事何必着急？想当年父皇不也是韬光养晦数十载才有今日？我们只管闲坐观虎斗，岂不快哉！

催仁抚掌大笑：殿下高见。

宁国府。

贾珺听闻贾政赴任江苏学政，不由哑然失笑。这世道当真有宿命般的力量，兜兜转转竟还是让这位二老爷去当学政了。只盼他莫要闹出什么 ** 才好。

那贾政素来自诩理学大家，自幼苦求功名却屡试不第

，直到老太爷过世都未能金榜题名，学问如何可见一斑。如今要执掌一省文教，底下那些科举出身的官员岂会心服？忽又想起原着里贾政任学政倒也平安无事，便撂开手不再理会。

转过影壁来到内院，正瞧见晴雯领着两个小丫鬟在廊下候着。贾珺问道：玉儿她们去哪儿了？

晴雯捧着鎏金茶盘碎步上前，揭开粉彩盖碗笑道：天寒地冻的，王爷先用盏热茶罢。这可是王妃私藏的老君眉，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呢。三位王妃带着姑娘们去园子里瞧梅花鹿了......

贾珺呷着茶汤，忽地将晴雯揽入怀中：你怎么没跟着去？

晴雯霎时涨红了脸，挣开时簪珥叮当作响：呸！都当王爷的人了还这般轻狂，小丫头们可都睁眼看着呢！若都跑去顽耍，谁来伺候您吃茶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