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深夜急诊室的“守护”与粥温里的“破晓”(2/2)

诊断结果是急性肠胃炎,需要立刻输液。躺在病床上的苏软软,看着冰凉的药液一滴滴输入血管,剧烈的疼痛渐渐缓解,意识也逐渐回笼。然后,巨大的尴尬和后知后觉的羞耻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深夜十一点多,把日理万机、气场两米八的顶头大佬(兼不久前刚进行过诡异“告白”的对象)从家里\/公司薅出来,目睹了自己最狼狈、最脆弱、爬都爬不起来的惨状……这剧情,偶像剧都不敢这么拍!

她偷偷抬眼看向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陆靳寒。他微微后靠,闭着眼,长睫在冷白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下巴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褪去了平日在商场上的冷硬和强势,此刻的他,竟有种难得的、近乎脆弱的真实感。苏软软的心跳,不争气地漏跳了好几拍。

“陆总……对不起……这么晚,这么麻烦您……”她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陆靳寒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深沉难辨:“没事。” 他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试了试水温,然后递到她唇边,“喝水。”

苏软软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水温恰到好处。她垂下眼,注意到他价格不菲的西装裤膝盖处,蹭上了一小块明显的灰渍,大概是刚才抱她时,在她公寓门口沾上的。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像一根柔软的刺,轻轻扎进了她的心里。

输液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期间,陆靳寒出去接过两次简短的工作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其余时间,他就安静地坐在那里,或闭目养神,或看着滴壶里的药液,偶尔在她因输液手臂冰凉而微微动弹时,会伸手帮她调整一下滴速或盖好滑落的被子。没有多余的言语,但这种沉默的、切实存在的陪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让人安心。苏软软在半睡半醒间,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凌晨两点多,输液结束。 医生开了药,叮嘱必须清淡饮食,最好喝点白粥。陆靳寒去取药,回来时,手里除了药袋,还多了一个印着附近一家知名粥店logo的保温桶。

“白粥。趁热喝点。”他言简意赅地递过来。

苏软软接过还有余温的保温桶,打开,里面是熬得米粒开花、稠糯温软的白粥,什么配料都没有,却散发着最朴素的米香。在经历了疼痛、呕吐、冰冷的针头和药水之后,这一口温热的粥滑入食道,暖意从胃里缓缓扩散到四肢百骸,几乎让她落下泪来。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眶发热,不敢抬头。

送她回公寓的路上,或许是药效发作,也或许是折腾到筋疲力尽,苏软软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睡得并不踏实,迷糊中感觉车停了,有一件带着他气息的西装外套轻轻盖在了她身上。等她猛然惊醒时,车已停在她公寓楼下,天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陆靳寒正静静地看着她,晨曦微光透过车窗,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

“谢谢您,陆总。”苏软软低声道谢,手忙脚乱地解安全带,盖在身上的西装滑落,她赶紧捡起来,递还给他,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手指,像触电般缩回。

“药,按时吃。粥,明天热了再喝。”他接过外套,交代,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似乎又多了一丝难以捕捉的东西,“有事打电话。”

苏软软点点头,下车,看着他调转车头,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融入破晓前的淡青色雾气中。她站在清冷的晨风里,手里提着药和那个尚有温度的保温桶,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杂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而汹涌的情绪。

这一夜,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海誓山盟,只有一个在她最狼狈不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时刻,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用最直接、最务实、也最沉默的方式,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他看到了她所有的脆弱和不堪,却没有任何评判或轻视,只是用行动告诉她:我在。

第二天,她收到周特助的消息,告知陆总已帮她安排好请假事宜,让她安心休息。而陆靳寒本人,如同往常一样,没有只言片语。仿佛昨夜那个抱着她狂奔、守在病床边、给她买粥的陆靳寒,只是她疼痛产生的一个幻觉。

但胃里残留的粥的暖意,身上仿佛还未散尽的雪松气息,以及脑海里反复回放的、他紧绷的下颌线和膝盖上那点灰渍,都在清晰地证明:那不是梦。

钮祜禄·软软站在清晨的阳光里,第一次觉得,那座看似遥不可及的冰山,或许内部涌动着的是她从未想象过的、滚烫的熔岩。而通往熔岩的道路,不是鲜花和誓言,而是在深夜里,一个狼狈的求助电话,和一碗最简单、也最温暖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