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1/2)
贺母这才再次走向女儿的卧室。
她没有立刻敲门,而是将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侧耳倾听。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想来女儿是真的累了,已经沉沉睡去。
她这才放心地轻轻敲了三下门,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栖息的蝴蝶:小暖,妈妈进来了。
得到里面无声的默许后,她才缓缓推开房门。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得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床榻。
贺婕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被子拉到了下巴处,只露出一张恬静的睡颜。
白日里那抹因商场沉浮与父女深谈而残留的疲惫与坚毅,此刻都已褪去,眉眼舒展,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格外香甜。
她手上那块小小的、包扎得整整齐齐的绷带,在昏暗中依旧显眼,像一枚无声的勋章,刺痛了贺母的心。
贺母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借着昏暗的光线,细细端详着女儿的睡颜。
这张脸,依旧可见少女的青涩,线条愈发清晰、坚定,是岁月与经历赋予的独特风韵。
她伸出手,想为女儿掖一掖被角,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被沿时,微微颤抖着停住了。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惊醒了这个好不容易才卸下所有防备将将睡下的孩子。
最终,她只是俯下身,用最轻最柔的声音,像在诉说一个只有她们母女俩才懂的秘密,喃喃说道:傻孩子……累了就好好睡一觉。
天塌下来,有爸爸妈妈在呢。
我们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愿你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说完,她直起身,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儿,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出房间,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将那份安宁与守护,连同满室的母爱,一同封存。
而她没发现的是,在她把门带上的那一刻,房内的贺婕眼睛缓缓睁开,盯着昏暗中的房门,久久不曾言语。
回到卧室,贺父果然已经在床上躺下,手里拿着一本书,见她进来,立刻放下书卷,压低声音笑道:怎么样?咱们的宝贝女儿睡得香不香?
贺母被他逗得莞尔,走过去帮他关掉了床头灯,轻声嗔道:就你贫!快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遵命,老婆大人!贺父在黑暗中笑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渐渐同步。
贺母靠在丈夫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宁静。
可这份宁静之下,却潜藏着连日来的忧虑与牵挂。
沉默了片刻,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担忧。
老贺。
你说小暖要是提出不想继续学业了,咱们应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像一根鱼刺,卡在她心头许久了。
贺父本来昏昏欲睡的状态,听到这突兀的问题,瞬间被惊醒。
他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亮,侧过身,望向贺母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的侧脸,语气也严肃起来:小暖跟你说什么了吗?她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贺母摇了摇头,在丈夫的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将积郁在心头多日的观察和疑虑娓娓道来:我没有听她提过,但我就是担心。
你没发现吗?小暖这一个假期,就没几天安生日子。自从‘璧月轩’越来越壮大之后,她整个人就像上满了发条的陀螺,连轴转个不停。
以前她再忙,周末也总会抽出时间来陪我们,或者跟朋友聚聚。
可现在呢?电话越来越少,回家也不稳定,有时候甚至直接就联系不上了。
我在她放假前后的那几天,联系她说想给她炖点汤补补,问她哪天方便,她想了半天,也是半天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
她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心疼:我看得出来,她很累。她才多大啊,本该是无忧无虑享受假期的年纪。
我怕她……怕她现在体会到了赚钱的便捷和权力带来的掌控感,会觉得学业太过枯燥繁重,为了减轻压力,或者干脆觉得钱已经够多了,会想要放弃学业。
毕竟,这才一个‘璧月轩’,就已经把她折腾得这么辛苦,现在连在家安安静静陪我们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贺母越说越激动,这些日子的担忧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还有,你说她当初执意要买下隔壁那套别墅给爸妈住,又把他们二老接过来,是不是……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为了给自己以后无暇顾及家里做个铺垫?
她是不是觉得,只要给家里提供了最好的物质条件,就等于尽了孝心,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别的地方,不用再花心思在家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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