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2/2)

他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了,多年前在金三角丛林里,就是这个声音在无线电里下令撤退,害死了他半数手下。

那个雨夜,谢五就是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露着这双冰冷的眼睛,站在高地上看着他的队伍被仇家屠杀,要不是自己提前装死躺在一个弟兄身下,躲过刺刀,躲过子弹的再一次收割,多半也会死在金三角丛林。

原来是你!居然是你!好啊!你居然进了轮回,还默默的跟在钱申的左右,我居然一直没认出来!权三声音陡然拔高,语气里满是悔恨跟愤怒,可是有什么用呢,

既然自己已经被他拦住了,基本就注定了自己的结局,十死无生,再无可能存活。

越野车驾驶座的门被猛地拉开,王磊举着格洛克手枪冲了出来。

三爷快退后!王磊的吼声撕破了夜空。

谢五侧身闪避,子弹擦着他的作战服划过,带起一阵火星。

白木趁机扣动扳机,独头弹轰往王磊的眉心打去,没成想王磊动作极快,发射几枪之后,便弯腰一滚,碰巧躲过了白木的那一致命一击。

子弹落在王磊脚边的地面上,碎石飞溅。

王磊就地一滚,躲到废弃加油机后面,格洛克手枪连续射击,子弹皆是打空,都落在谢五脚边的地面上,溅起一串火花。

权三趁着混乱捡起拐杖,脚步踉跄地退到越野车旁。

他右手略带几分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手枪,但食指扣在扳机上的颤抖仍未停止,那记忆里被屠戮的惨叫仿佛又回荡在耳边,谢五站在高地上的身影与此刻重叠,如同索命的恶鬼。

谢五当时的眼神也是这样,站在高地上看着他的队伍苟延残喘,被屠戮殆尽。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权三的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锯条摩擦,他盯着谢五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冰冷中寻出一丝缝隙,只要今天能放我们过去,我必定把我手里的一切双手奉上。

枪声因着这话,略微停顿,谢五的声音随之响起,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更显阴鸷:杀了你,一样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王磊见对面并没有想要和谈的意思,便赶忙趁此时机换好被清空的弹夹,从废弃加油机后探出头来,格洛克手枪连开三枪,子弹依旧擦着谢五的身侧划过,带起几串火星。

谢五侧身一闪,子弹打入身后的轮胎,橡胶碎屑飞溅。

三爷快退后!

王磊的吼声再次撕破夜空,他连续射击,子弹打在谢五脚边的地面上,溅起一串火花,但无一命中。

权三趁机又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紧贴车门。

他右手颤抖着将手枪换到左手,右手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u盘,高高举起:

我现在手里有马市长和陈氏勾结的全部证据!

只要你们放我走,这些资料你们随便拿去!

这就是我的诚意!

谢五的眉头微微一挑,但突击步枪仍未放下。

他盯着权三手中的u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被冷酷掩盖,心底暗暗下了定论:轮回的叛徒,留着也是祸害。

等等!

奎绥的声音突然通过耳麦响起,低沉而清晰,先别动手。

谢五眼神一凛,转头看向奎绥的方向,后者正躲在不远处一辆废弃油罐车后,小型望远镜的镜片反射着加油站内的微光。

奎绥做了个手势,示意谢五暂时按兵不动。

资料到手再杀不迟。

奎绥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入谢五的耳中,权三既然主动提出交易,说明他手里确实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先稳住他,拿到资料再做打算。

谢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盯着权三手中的u盘,又看了看奎绥的方向,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谢五收了枪,提声询问,说清楚,什么资料?

权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权三高举的银色u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右手因颤抖而微微晃动,却仍竭力将那枚存储着秘密的金属物件举高几分,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马市长这些年通过实验室跟陈家手下相关的医院洗钱的证据,都在这个u盘里。

他的声音嘶哑却急切,额角的青筋因情绪激动而突突直跳,本来还有一本他贪污受贿的账本,但被我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只要你今天放我过去,我就把藏账本的地方告诉你。

谢五的突击步枪虽未放下,但枪口已稍稍偏移,眼神中那抹嗜血的冷意被一丝犹疑取代。

耳麦里突然传来低沉的叮嘱:先别动手,资料到手再杀不迟。

他盯着权三手中的u盘,又瞥了眼奎绥的方向,后者正躲在一辆废弃油罐车后,小型望远镜的镜片反射着加油站内的微光。

他的话你还真敢信啊,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

谢五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却终究没有扣动扳机。

他提声问道:藏账本的地方又在哪里?

权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亮。

他紧紧攥着u盘,声音略微稳定了一些:我说了,先放我们走,我会把藏账本的地方告诉你的。

谢五眼神一凛,语气不善的道,谁知道这u盘里有没有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账本又会不会是他编造的谎言?

权三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煞白。真的!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这些证据都是实验室里的数据,我已经收集了很多年了!

我权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从不骗人!”

谢五听后嗤笑一声,刚要说话,就听到权三等人身后的杂草丛,越野车后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众人闻声,皆是神情一滞,警惕地往发出响动的地方望去。

只见路南一身狼狈,从杂草丛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他的衣物被荆棘划破,脸上满是泥土和汗水,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