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刺史张懿(2/2)

张懿面露苦涩,摇了摇头说道:“硬抗绝非上策。段颎将军前车之鉴不远啊(注:名将段颎虽战功赫赫,最终仍不得不依附宦官,后仍被下狱致死)。

为今之计,唯有……唯有暂且隐忍。我早已备下一份厚礼,连同叙功簿的副本,不日便遣可靠之人,秘密送往张让府中。但愿……但愿能换得功过如实上达天听。”

他举起酒樽,面向吕布,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沉思一下说道:“奉先,大丈夫能屈能伸。

此番,暂且委屈你了,也委屈了那些拼杀的将士。这一切,皆是为了我并州边防大局,为了不再横生枝节。”

吕布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他看着眼前这位试图在朝廷与边关、理想与现实间艰难平衡的上官,最终,也缓缓举起了自己的酒樽。

但他并未饮下,只是看着杯中浑浊的酒液,冷冷地说道:“大人,奉先可以忍一时之气。但若那些阉人贪得无厌,欺人太甚……奉先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话音落下,他将酒狠狠灌入口中,仿佛饮下的不是酒,而是无尽的屈辱与愤懑。

窗外,秋风呼啸而过,卷起枯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预示着太平表象下的暗流汹涌,与一场即将席卷天下的风暴。

而厅内的张懿他缓缓放下一直摩挲着的酒樽,身体更加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张懿开口说道:“奉先,”他开口,目光灼灼地直视吕布,“你的不甘,我感同身受。边军将士的血泪,我张懿一刻未曾或忘。

我等在此浴血,非为博取虚名,但求问心无愧,保境安民。然,朝廷纲纪若此,非一人之力可挽狂澜。”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每一个字的重量,确保其能穿透吕布心中的愤懑。

“然,我张懿既为并州刺史,统帅一方,便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将士们的功勋被无情抹杀,寒了天下边军之心!”

他的语气陡然加重,手指无意识地扣紧了案几边缘,指节微微发白。

“此次叙功不成,我必竭尽所能,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关系,上书力争!”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赌咒的郑重,“我知道,金银钱帛的赏赐,经过那些人的手,能落到实处的恐怕十不存一。此事,我或许力有未逮,愧对将士。”

说到这里,他话锋猛地一转,目光如炬,死死锁住吕布:“但是,奉先!有一件事,他们即便想贪墨,也绝难轻易做到!

那便是你们的军功职爵!斩将搴旗、破敌斩首,这是实打实的战绩,记录在军报之中,即便他们想颠倒黑白,也需掂量三分!”

他的身体前倾得几乎要越过食案,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迸发出来说道:“我向你保证,就算此番我等争取不到丰厚的钱粮布帛赏赐三军,就算我张懿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定要将你们的功劳死死钉在功劳簿上!

你的军职和你手底下将士军职,必须往上提一提!骑都尉?校尉?绝不足以酬你此次之功!至少要是中郎将,乃至……更高的衔职!这是你应得的,这也是我如今唯一能为你、为此次出征的将士们,切实争得的东西!”

这番话说完,张懿微微喘息了一下,仿佛耗去了极大的心力。他紧紧盯着吕布,眼神复杂,既有上官的承诺,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歉意。

他知道这并非完全的公平,但在当下的时局中,这已是他能做出的最坚定、最实际的承诺。他不是在施恩,而是在扞卫最基本的公正底线,用他手中仅存的权力和影响力。

厅内一片寂静,唯有吕布那张因惊愕、震动而稍稍缓和了怒意的脸庞。他显然没想到张懿会如此直白、如此决绝地给出这样的保证。

吕布说道:大人对我等的知遇之恩奉先谨记于心,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奉先实在不忍大人为我等将士直接开罪十常侍,金银赏赐我等一概不要!不足挂齿,还望大人保重身体我等边郡将士百姓还全仰仗大人!

吕布说道:大人不能因小失大呀!天色已晚奉先就先行告退了!吕布说完起身对着张懿躬身一拜后,转身离去出了刺史府骑上龙象往家中赶去。

张懿坐立在客厅想着吕布所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言自语说道奉先既然有如此抱负那我便为你遮风挡雨看你能成长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