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张辽回归五原(2/2)

他时而低声向身旁的传令兵下达指令,调整队伍行进的速度和间距;时而在某辆辎重车陷入泥泞时,指挥附近的士兵合力推车,粗重的号子声在旷野中短暂响起又迅速消散。

一名被俘的匈奴贵族,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旧疤,或许是受不了这屈辱的行程,或许是寒冷激起了凶性,突然用生硬的汉语对着押送他的士兵咆哮起来,甚至试图用肩膀去撞。

周围的士兵立刻紧张地围拢,长戟前指。 张辽闻声,策马缓缓靠近。

他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个躁动的俘虏。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冰冷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过去。

那匈奴贵族对上这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冰水浇头,满腔的怒火和戾气瞬间冻结,嚣张的气焰萎顿下去,最终不甘地低下头,任由士兵用皮绳在他手腕上又紧了一圈,勒出暗红的血渍。

塞外的白昼短暂,寒意随着日头西斜而急剧加深。队伍在一片背风的洼地扎营。

篝火燃起,驱散些许黑暗,却难以温暖冻透的筋骨。俘虏们被驱赶到篝火外围的阴影里,蜷缩着挤在一起取暖,分到的食物仅是少量冰冷的杂粮饼和清水。

士兵们则轮流值守,围着篝火啃食干粮肉干喝着热汤,篝火跳跃的光芒映照着他们年轻而疲惫的脸庞,也映照着张辽沉静如深潭的侧影。

他按着腰间的环首刀柄,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火光在他眼中跳跃,却照不进那深邃的眼底。

唯有在抬头望向漆黑天幕中稀疏的寒星时,那眼底深处才掠过一丝对前路和肩上责任的凝重。

路途在单调与艰辛中延伸。寒风是永恒的伴侣,时而低吟,时而怒号,卷起沙砾抽打在甲胄和车篷上,发出密集的沙沙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支沉默前行的队伍,以及车轮的呻吟、铁链的摩擦、风掠过荒原的呜咽。

偶尔,从极远处传来一声凄厉悠长的狼嚎,更添几分塞外的苍凉与肃杀。

数日后,在前往五原郡的官道上当夕阳再次将西天染成一片壮丽的金红时,前方探路的斥候快马奔回,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军侯!五原!五原郡城在望!”

张辽精神一振,催马登上眼前的高坡。朔风凛冽,吹得他身后的披风烈烈作响。

他极目远眺,在苍茫的地平线上,一座雄城的轮廓在暮霭中逐渐清晰。

夯土的城墙厚重而坚实,城楼高耸,隐约可见上面飘扬的汉军旗帜。

城郭周围,阡陌纵横,虽已经快要入冬,仍能看出开垦的痕迹,几缕炊烟在寒风中顽强地升起,带来久违的人间烟火气息。

“传令!”张辽的声音穿透寒风,清晰而有力,“加速前进!务必在城门关闭前入城!”

命令迅速传递下去。整个队伍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疲惫的步伐加快,车轮的吱呀声也显得急促起来。

俘虏队伍中响起一阵不安的骚动,夹杂着低沉的咒骂和叹息,但很快被士兵们严厉的呵斥和铁链的拉扯声压制下去。

张辽勒马立在坡顶,最后回望了一眼身后那条由车辙、脚印和无尽风沙铺就的漫长归途。然后,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下高坡。

玄色披风在暮色中拉成一道凌厉的直线,直指那座象征着此役终结、也意味着新使命开始的五原郡城。

身后,那条沉默而沉重的长龙,也终于蠕动着,带着一路的风霜、铁血与缴获的沉重,缓缓游向那灯火渐起的雄城。

天边,一弯冷月悄然升起,清冷的月辉洒落,照亮了张辽银甲上流转的寒光,也映亮了他眼底深处,那磐石般不可动摇的意志。张辽心里说道:大哥我张文远又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