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夫妻夜话,落实整改(2/2)

行至榻边,他缓缓弯腰,动作依旧轻柔至极,将她安然置于铺陈柔软的寝具之中。他甚至细心地将被角一一为她掖紧,确保不会有丝毫寒气侵入。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立刻离去。他在榻边单膝微屈,半跪下来,借着朱雀灯柔和的光亮,静静地凝视了她片刻。

他粗粝的指腹极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将她鬓边一缕散乱的青丝挽至耳后。

最终,他俯身,一个极轻如羽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间。

“好生安睡。”他低声呢喃细语,似承诺,又似自语。这声音低沉而温柔,是独属于这深室内帷的私语。

旋即,他起身,走回案几旁,抬手熄灭了大部分烛火,只留下一盏灯烛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映照着兽炉中暗红的炭火。他最后回望了一眼榻上安眠的严夫人,这才转身,悄然走向外间。

内室重归寂静,唯余暖香暗浮,以及锦衾中之人沉入香甜梦乡的安宁呼吸声。窗外凛冽的寒风,似乎也被这室内的温情隔远了少许。

吕布掩门而出后,他脸上的柔情瞬间收敛,又变回那个纵横沙场的飞将。客厅中央的案几上堆着许多未处理的军报,铠甲随意搭在胡床上,方天画戟斜倚在屏风旁闪着寒光。

他先是提起战戟用软布擦拭,月光从窗棂漏进来,沿着戟刃流淌成一道银河。随后又伏案批阅文书,狼毫笔在竹简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偶尔停顿片刻,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卧房方向,听到内间传来安稳的呼吸声,才又继续低头疾书。

夜巡的更梆敲过三响时,他忽然起身从鎏金暖笼里取出温着的茶汤。试过温度正好,便轻手轻脚放在案前。

然后回屋见严氏翻身后衾被滑落,他轻轻为她重新盖上,轻轻的抚摸了抚摸脸颊然后又凝望片刻她恬静的睡颜,这才转身回到厅中。

直至东方既白,他方搁下朱笔。活动了下发僵的肩颈,铠甲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惊得窗外宿鸟扑棱棱飞起。

而内室的严氏犹在梦中,浑然不知她的夫君彻夜未眠,只为守她一夜安寝。

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吕布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他掷下狼毫笔,揉着发胀的眉心,目光扫过竹简上密密麻麻的注记。

炭笔勾勒的并州地形图在案几上铺展,几处朱砂标记像血滴般刺眼。

“洗煤厂选址...”他指尖重重点在五原郡的位置,“需近水源,又要避开大量农田。”铠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响,案头的茶汤早已凉透。

窗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与更梆声交织成熟悉的夜曲。

他忽然起身,方天画戟在烛光下旋出半轮寒月。戟尖悬停在地图上方,最终落在北屈城郊自言自语道:“这里煤脉浅,但匠造处若设在此处...”戟尖又移向东南方向的狐岐山,“运输却要多走两百余里。”

方天画戟突然收回,锋刃映出他紧蹙的眉峰。严氏缝制的皮绒大氅滑落半边,他竟浑然未觉。记忆里崔质捋须分析石涅利弊的模样浮现眼前——那书生总能用手指在沙盘上划出最精妙的路线。

“还是得找崔质过来。”低沉的自语惊动了灯花,爆开一点星火。他望向窗外墨色浓重的天际,仿佛能穿透夜幕看见那个总在竹简堆里打盹的瘦弱文士。明日须得召他前来,带着那些画满沟渠舆图的羊皮卷。

冷月渐渐西斜,吕布又将方天画戟倚回屏风旁,终于吹熄了摇曳的烛火。

起身走到了院外,早起的家丁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吕布吩咐的下人说道:准备一下夫人早上爱吃的吃食胡麻胡饼:东汉时通过丝绸之路传入的“胡饼”(芝麻烧饼已是风靡京师洛阳的时髦点心。

表面撒满胡麻(芝麻),在炉中炙烤得外皮焦香酥脆,内里柔软)茶羹(将茶饼捣碎,与米、姜、枣等物一同煮沸的糊状物)。羊奶杏仁酪还有枣泥蒸饼。下人说到这就去让人准备一下。

吕布则是出门让家丁牵来龙象马,然后骑上龙象马往大青山石涅场方向而去。吕布决定自己还是亲自去一趟给那帮匈奴俘虏好生整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