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公社供销社（2/2）

终于，在日头升到头顶的时候，三人拖着疲惫却兴奋的脚步，抵达了白山公社。供销社是公社大院里一排平房中比较显眼的一间。

门脸不大，木头门框上的绿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木头原色。门楣上方挂着一块白底红字的木牌：“白山公社供销合作社”，旁边墙上还刷着褪色的标语“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推开发出“吱呀”声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酱油、醋、煤油、布匹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光线有些昏暗，地方也不大。一条长长的，漆面磨损严重的木制柜台横在眼前，柜台后面靠墙立着几个高大的，油漆剥落的木货架。货架上摆放的商品种类远不如海市丰富，显得有些空荡。

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的确良外套，梳着两条油亮麻花辫的女售货员，正懒洋洋地靠在柜台后面的一张破藤椅上，手里熟练地打着毛线。

见有人进来，她只是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见是几个穿着普通，风尘仆仆的人，便又低下头，继续专注于手里的毛线活，鼻子里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带着这个时代供销社售货员特有的，见惯了乡下人的那份优越感和漫不经心。

陈静三人对这种态度早已见怪不怪，也不在意。她们走到柜台前，开始仔细打量货架上有限的商品：

调味品：散装的酱油和醋用两个半人高的大陶缸装着，缸口盖着木盖子，旁边挂着长柄竹提子和漏斗。

食用油只有一种，标签上写着大豆油，装在几个大玻璃瓶里，颜色浑浊。盐是粗盐粒子，装在一个敞口的大麻袋里。

粮食：主要是粗糙的玉米面，红褐色的高粱米。白面和大米只有很少量，堆在角落里，旁边挂着“凭细粮票购买”的小木牌。

副食品：除了盐，就是几种花花绿绿，用透明玻璃纸包着的硬水果糖，还有一种看起来干巴巴，形状像小动物的饼干。

日用品：铁锅、搪瓷盆、粗瓷碗、暖水瓶、肥皂、火柴等，种类不多，样式老旧。

陈静指着货架，对那打毛线的售货员客气地说：“同志，麻烦您，打二斤酱油，三斤豆油。” 她特意强调了斤两。

售货员这才慢悠悠地放下毛线针，站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酱香涌出。她用竹提子从缸里舀出酱油，通过漏斗灌进瓶里，动作不算麻利。

打油也是同样操作，浑浊的豆油缓缓流入瓶中。

欧阳雨桐的目光被货架上的几口铁锅吸引。她指着一口双耳大铁锅和一个厚重的，带盖的粗陶炖锅，小声问陈静：

“静静，你看这锅行吗？咱们五个人吃饭，得买个大点的，再买个炖锅煮汤熬粥啥的。”

陈静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行，就这个铁锅和那个陶锅吧。再多拿几个粗瓷大碗，结实耐用。” 她指着旁边摞着的几个蓝边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