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传承真相（1/2）

“我错了……”

这三个字，仿佛不是从喉咙中发出，而是从灵魂的最深处、从被禁锢了千年的良知废墟中，伴随着血与泪，艰难地挖掘而出。它们耗尽了深渊主君——墨天，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气力与意志，以至于他伟岸的身躯肉眼可见地佝偻了几分，脸上那属于至高统治者的威严与冷漠彻底消散，只剩下一个幡然醒悟的罪人、一个失败父亲的苍老、颓败与无尽的悲凉。周围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威压，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就连后方那不断搏动的混沌核心，也似乎感知到了某种脱离掌控的变故，其搏动频率带上了一丝不安的躁动与……被触怒的轰鸣？

墨渊散去了持续输出的灵魂共鸣光束，身体因巨大的精神消耗而微微晃动，但他依旧强撑着站得笔直，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凌霜也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但仍紧握着光剑，保持着最高度的戒备，混沌核心尚未摧毁，谁也无法保证这是否又是它的缓兵之计或更深层的诡计。

“父亲……”墨渊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前这个瞬间苍老、眼神浑浊的男人，与他记忆中那个威严、冷酷、仿佛能执掌星辰生死的深渊主君形象，重叠又割裂，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墨天，或者说，暂时夺回了身体与意识控制权的墨天，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无力的、示意他稍安勿躁的手势。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片被凌霜净化了大半、却依旧触目惊心、散发着残余怨念的血池，眼中闪过的深切痛苦与悔恨，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泪水。

“历代主君……在灵魂与混沌核心进行最终融合、不可逆转的那个阶段，都能清晰地、无法再自欺地感知到它的真正意图。”墨天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撕裂结痂的伤疤，带着血淋淋的痛楚，“它不是要寻找传承者，不是要延续所谓的神殿荣光……它需要的，是完美的容器，是血脉最纯净、灵魂最具潜力、最能承载它力量的寄主，作为它冲击、撕裂‘守望者’设下的最终封印，让本体彻底降临并吞噬此方宇宙的……钥匙与最初的养料！最丰美的养料！”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墨渊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后怕、庆幸与一种迟来的、深沉如海的父爱。“你的天赋，墨渊，你是墨家血脉中，千年以来天赋最高、最接近混沌本源、也最有可能承受它完全降临的一个。它也最渴望……得到你。我……我原本想通过顺从，通过不断地献祭其他文明来满足它那永无止境的饥渴、延缓这个最终过程的到来，甚至……甚至可悲地幻想着，能在最终时刻找到反制、摆脱它控制的方法……我骗了自己，也骗了所有人，太久太久了……久到……连我自己都快信了这谎言。”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向那颗依旧在不安搏动、散发出越来越强烈恶意与催促波动的混沌核心，语气中带着刻骨的恨意与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它的本体，被上古的‘守望者’文明，举全族之力，以近乎自我毁灭的巨大代价，封印在了多元宇宙的间隙深处，承受着永恒的放逐与寂灭。这里的核心，只是它耗费无尽心力、穿透层层封印壁垒投射过来的一个‘坐标’，一个‘锚点’！它通过蛊惑初代主君，建立神殿，千年来的所有征伐、所有吞噬、所有献祭，都是为了积蓄力量，修复并强化这个锚点，并最终撕开一条稳定的、足以让它本体通过的裂隙，迎接它那恐怖本体……将这方宇宙彻底化为它的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