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旧事2（1/2）

周二上午10点，苏家老宅·阁楼）

苏瑶踩着木梯从厨房下来时，手里攥着个蓝布包裹。林宇正蹲在旧木箱前翻找，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背上，把他的白t恤照得发亮——那是件洗得发旧的旧书摊t恤，袖口磨得起了毛边，却意外地好看。

“找着了！”苏瑶在他身边蹲下，把蓝布包放在地上。布包解开时，飘出一股陈年老糖的甜香，混着樟脑丸的味道。里面躺着个玻璃糖罐，罐身印着“东方红”牌，是八九十年代的款式，罐口用红绳系着，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是我妈藏在阁楼的糖罐。”苏瑶轻轻抚过罐身，“她临终前说，‘里面有封信，等瑶瑶找到能看懂金瓶梅的人，再打开’。”

林宇的手指悬在糖罐上，没敢碰。他想起昨晚苏瑶念的信，信里提到“陈越叔叔的信藏在糖罐里”——原来，这罐子是苏瑶妈妈留给她的“时光信箱”。

“我帮你打开。”他伸手去解红绳，指尖碰到苏瑶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

红绳系得很紧，林宇扯了扯，绳子“啪”地断成两截。他掀开罐盖，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沓信，最上面那封的邮票已经泛黄，邮戳是“1995年4月15日 南方市”。

“这是陈越叔叔的信？”苏瑶凑过去。

林宇拿起信，信纸边缘有些褶皱，像是被人反复摸过。他展开信，念出声：

“瑶瑶：

我走了三天了。工地上的活太赶，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上次去你家，你奶奶煮的糖葫芦，我吃了三串。你说‘等糖葫芦熬透了，像水晶似的’，我记着呢。

我攒了三百块钱，本来想给你买条红围巾。可工头说，这月工资要压到下个月。我偷了半袋白糖，熬了糖浆，装在玻璃罐里——你小时候不是总说‘糖罐是魔法盒子’吗？我把钱藏在糖罐底下，等你长大，去买你最爱的蓝布衫。

对了，你奶奶说，有个穿旧书摊t恤的叔叔会陪你吃糖葫芦。我见过他，在1990年的照相馆。他蹲在地上翻书，白t恤被太阳晒得发亮，像团火。

瑶瑶，等我回来。我要给你煮一辈子糖葫芦，要看着你穿蓝布衫，戴翡翠镯子，像你奶奶那样，把日子过甜。

——陈越”

苏瑶的眼泪砸在信纸上，把“糖罐”两个字晕开。林宇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信纸上的泪痕，喉结动了动：“你妈妈……知道这封信吗？”

“知道。”苏瑶吸了吸鼻子，“她藏信的时候，我偷偷看过。那时候我太小，不明白‘穿旧书摊t恤的叔叔’是谁。后来……”她抬头看向林宇，“后来我遇见了你。”

林宇的耳尖瞬间红了。他想起1990年4月的照相馆，自己蹲在地上翻《金瓶梅秘典》的旧书，白t恤被太阳晒得发烫——原来，苏瑶的妈妈早就“看见”了他。

（楼下传来奶奶的呼唤声：“小宇！苏瑶！下来喝绿豆汤！”）

苏瑶把信小心收进糖罐，盖上盖子：“我们去厨房喝汤吧。”

（厨房里，奶奶正往碗里舀绿豆汤，青瓷碗底沉着半颗冰糖。她抬头看见两人手里的糖罐，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成了花：“瑶瑶，你妈藏的糖罐，终于肯拿出来了？”）

苏瑶把糖罐递给奶奶：“奶奶，您尝尝陈越叔叔的糖。”

奶奶舀了勺糖浆，放进嘴里，眼睛突然亮了：“这糖……和我当年熬的一样甜。”她看向林宇，“小宇，你爷爷当年也这么说。”

林宇愣住：“您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