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北镜烟火(1/2)
北京保卫战的硝烟散尽后,沈玦带着潜龙卫主力悄然返回雪融镇,只留下部分火炮与精通技艺的工匠,协助于谦加固城防,将新式守城理念的种子播撒在京畿。也先虽遭重创,仍握着明英宗朱祁镇这张牌,与明朝往复拉扯。朝堂之上,景泰帝朱祁钰心思复杂,既恐兄长归来撼动帝位,又碍于“迎回上皇”的舆论压力,使得议和之事迁延半载。
直至雪融镇的蒸汽明轮船队首次沿运河南下,抵达通州码头,卸下改良后的后装线膛步枪与射程更远的迫击炮。沈玦随之给也先送去一封仅有一行字的信:“归我上皇,或待我北狩王庭。” 也先目睹了这些能在百步外轻易击穿铁甲的武器,又闻报蒙古大汗脱脱不花的残部已与雪融镇暗通款曲,终于不敢再存侥幸,老实坐上了谈判桌。
景泰元年深秋,朱祁镇被送回北京,旋即自请退居“太上皇”,幽闭于南宫。一场由土木堡之变引发的惊天危机,看似暂时平息。也先虽未获得实质好处,但“俘虏大明皇帝”的经历,让他在漠北的声望达到顶峰,势力急速膨胀。
雪融镇并未因外患稍减而停滞。沈玦拒绝了所有回京封赏的提议,一心扑在发展上:钢铁厂的高炉昼夜不息,产出的优质钢材不仅铸造枪炮,更被轧制成闪亮的铁轨,如同钢铁脉络般向镇外延伸;石油蒸馏塔林立,提炼的汽油驱动着越来越多的卡车,将雪融镇的盐铁、布匹、玻璃运往四方;学堂里,诵读《格物致知》之声与研讨《农桑要术》之论并存,学生们既要执笔计算、绘制图纸,也需下地实践,学习育种与施肥。
景泰二年,漠北传来消息:也先大败脱脱不花可汗,彻底掌控瓦剌。消息抵达时,沈玦正观摩实验型蒸汽机车在环形铁轨上喷着白烟驰骋。他对身旁的陆青道:“也先既胜脱脱不花,下一步,便是要称汗了。”
陆青疑虑:“蒙古诸部向来只尊黄金家族血脉,他出身非贵,能成事吗?”
“野心如火,足以焚尽陈规。”沈玦望向北方,“给他时间经营,未必不能打破旧例。然,”他话锋一转,“恃强而骄,终难持久。”
果不其然,景泰四年夏秋之交,也先在漠北强行召开忽里台大会,悍然自立为“大元田盛大可汗”,建号“添元”,以蒙元正统自居。此举打破了蒙古数百年来非黄金家族不得称汗的传统。
雪融镇议事厅内,众人议论纷纷。小墨子调试着带有测距刻度的新式望远镜,笑道:“这也先倒是个敢想敢干的,就不知底下人服不服气。”
无尘道长轻捋长须:“强权或可压服一时,却难收服人心。其败亡之象,已露端倪。”
沈玦未参与讨论,只是在巨大的漠北舆图上标记出瓦剌的活动范围:“加派哨探,密切关注。也先称汗,内部必生裂隙,需防其困兽犹斗,南下侵扰以转嫁矛盾。”
一切如沈玦所料。也先称汗后,日益骄奢暴戾,强占部族妻女,横征暴敛,因猜忌而大肆屠戮功臣,连阿剌知院也险遭毒手。不过两年,瓦剌众叛亲离,势力骤衰。
景泰六年冬,阿剌知院终率部发难,雪夜突袭也先牙帐。也先或毙于乱军之中,或死于逃亡路上,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消息传至雪融镇时,沈玦正在田间主持新式条播机的演示会。听罢信使禀报,他只是微微颔首,便继续向围拢的农夫讲解如何调节播种的疏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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