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法则废墟，生命禁域（1/2）

越往第四重天域深处飞行，法则乱流便越发狂暴。

起初还是泾渭分明的各色法则碎片交织，渐渐便如打翻的染料盘般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不断变幻色彩的混沌乱流。这乱流中蕴含的法则之力更加原始、粗犷，充满了上古蛮荒的气息，每一道浪涛拍击在身上，都如万钧山岳撞击，夹杂着切割、焚烧、冰冻、侵蚀等多种混合伤害。

寻常魂宫境修士至此，恐怕撑不过三息。

即便是林昊与苏清月这等轮回境中期强者，也需撑起领域护体，方能艰难前行。混沌领域与青莲领域分别化作灰蒙蒙光罩与青色光莲，在五光十色的法则乱流中，如同两叶扁舟，起伏不定，却坚定不移地向核心挺进。

飞行约莫一炷香后，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不再是纯粹的法则乱流，而是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支离破碎的“陆地”。这陆地并非实质，而是由无数凝固的、半破碎的法则碎片，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强行“粘合”而成。大地呈现出暗沉的金属色泽，却又在某些裂缝中流淌着炽热的岩浆状火系法则，或喷涌出刺骨的寒冰气流。天空中悬挂着永不坠落的法则星辰，有的散发毁灭雷光，有的播撒生命绿芒，彼此碰撞，引发阵阵无声的爆炸。

更远处，能看见断裂的、由纯粹空间法则凝聚的“山脉”，以及由时间碎片形成的、不断回环往复的“河流”。

一片死寂。

却又处处涌动着毁灭性的法则能量。

“这里……像是一片被彻底打碎的法则世界。”苏清月青瞳中倒映着这片荒芜而壮丽的奇景，轻声说道，“法则被强行固化、扭曲、混杂，失去了自然运转的秩序。难怪被称为‘废墟’。”

林昊则感应着体内混沌珠的轻微颤动，以及新得的混沌时空源纹传来的微弱共鸣。“这里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时间流速也似乎有微小的差异区域。那些凝固的法则碎片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两人落下身形，踩在暗沉的法则大地上，脚底传来坚硬与灼热交替的触感。神识扫过，能“看”到这片废墟中，残留着许多古老而破碎的战斗痕迹——一道横贯数百里的剑痕，至今仍散发着斩断一切的锐气；一个深不见底的拳印，周围缠绕着久久不散的狂暴力量波纹；甚至还有疑似庞大生物骨架的轮廓，由某种黑暗法则凝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此地不宜久留，尽快找到核心，或通往下一层的入口。”林昊沉声道。他感觉到，那些看似死寂的法则碎片中，正有某种东西被他们的气息“唤醒”。

果然，两人刚行进不到十里，异变陡生。

前方一处由土系与金系法则混杂凝固的“丘陵”突然剧烈震动，表面裂开无数缝隙。紧接着，无数暗金色的碎块脱离主体，在空中飞速组合、凝聚，眨眼间化作一尊高达十丈、通体由坚硬法则碎片构成的岩石巨人！

这巨人没有五官，但胸口位置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旋转的土黄色晶体，散发出浓郁的土系法则波动。它空洞的“面部”转向林昊二人，抬起由尖锐金属法则构成的手臂，毫无征兆地一拳砸下！

拳风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沉重如山的土系法则与锋锐无匹的金系法则完美融合在这一击之中。

“法则生命！”苏清月眸光一凝，瞬间判断出这巨人的本质。这是高度凝聚的法则，在特殊环境下，经年累月孕育出的、具有一定本能意识的奇特存在，可以视为一种另类的“生灵”。

林昊不闪不避，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右手握拳，混沌之气缭绕，一拳迎上！

他没有动用寂灭剑意，而是纯粹的、以混沌法则驱动的肉身之力。他想试试，这具历经多次淬炼的混沌之躯，与这种纯粹的法则造物硬撼，究竟孰强孰弱。

“轰——！！！”

双拳对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狂暴的气浪呈环形炸开，将周围地面上松动的法则碎片掀飞出去。

岩石巨人踉跄后退三步，拳头上崩裂开数道缝隙，但又迅速被周围游离的土金法则修补。而林昊则稳稳站在原地，拳头上覆盖的混沌之气被震散少许，手臂微微发麻，却毫发无伤。

“力量接近轮回境初期，防御极强，且有环境加持，能快速修复。”林昊瞬间评估完毕，“弱点应是胸口那颗核心晶体。”

仿佛被林昊的攻击激怒，岩石巨人仰天发出无声的咆哮（实则是法则震动），胸口土黄色晶体光芒大放。顿时，周围大地上更多的土、金法则碎片被吸引而来，附着在它身上，令其体型再次膨胀，气息也攀升到了轮回境中期左右！它双拳擂胸，然后同时砸向地面！

“咚！咚！”

大地剧震，无数尖锐的金色地刺如同浪潮般，从林昊与苏清月脚下暴起，每一根地刺都蕴含着穿透与撕裂的法则！

苏清月动了。她足下青莲光华流转，轻轻一跺。

“净世莲华。”

以她为中心，一片纯净的青光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所过之处，那狂暴涌出的金色地刺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瓦解，还原成最基本的法则粒子，而后被青莲吸收转化。同时，那荡漾的青光触及岩石巨人，它身上不断吸附的法则碎片立刻变得迟滞，修补速度大减。

“就是现在！”林昊眼中厉芒一闪，身形如电射出，指尖凝聚一缕极致凝练的寂灭剑意，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黑色细线，直刺岩石巨人胸口那颗土黄色晶体！

岩石巨人似乎察觉到致命威胁，双臂交叉格挡，同时胸口晶体重重一缩，爆发出厚重的土黄色光罩。

“嗤——！”

黑色细线触及光罩，那足以抵挡轮回境中期全力攻击的厚重防御，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被轻易穿透。细线去势不减，精准地点在旋转的晶体核心之上。

没有剧烈的爆炸。

那土黄色晶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黑色裂纹，而后“噗”一声轻响，化为齑粉。

岩石巨人庞大的身躯骤然僵住，然后从胸口开始，迅速崩解，重新化作无数失去活力的暗金色碎块，哗啦啦散落一地。唯有一颗米粒大小、更为精纯的土黄色晶砂残留，被林昊摄入手中。

“法则精粹。”林昊感应着其中精纯的土系本源之力，“虽然量少，但品质极高，吸收后对相应法则的感悟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