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归途马车内,静谧氛压抑(1/2)

春日宴终是散了,华灯初上,长公主府门前的喧嚣如同潮水般褪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杯盘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脂粉香气,见证着方才的繁华与暗涌。

长公主亲自将宫寒渊送至府门,言辞间依旧客气周到,只是那雍容笑容底下,眼神深处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慎与探究,目光在始终垂眸敛目、如同精致瓷器般静立在宫寒渊身侧的沈怜星身上,极快地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其余宾客更是远远垂首恭送,连大气都不敢喘,无人敢上前叨扰半分,生怕一个不慎便惹来这尊煞神的注意。

沈怜星跟在宫寒渊身侧,步履略显虚浮,如同一个被抽空了灵魂、只剩下华美外壳的偶人,麻木地承受着四面八方或敬畏、或嫉妒、或纯粹好奇的余光打量,直到踏入那辆象征着绝对权力与隔绝的玄色马车,车门在身后沉沉关闭,才仿佛暂时将外界的纷扰、探究与恶意隔绝开来,却也无可避免地陷入了另一个更令人心悸、无处可逃的密闭牢笼。

车厢内空间异常宽敞,堪比一间小小的暖阁,铺设着厚厚的、能吸纳一切声响的暗色西域绒毯,角落固定着一盏雕花精美的铜制香炉,炉内炭火微红,散发着幽淡而持久的兰草清气,试图驱散着宴席间沾染上的浓郁酒气与各家小姐夫人身上混杂的脂粉味。

然而,这精心营造的、近乎奢靡的舒适环境,并未给沈怜星带来丝毫松弛与暖意。

空气仿佛被冻结了,沉甸甸地压在心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滞涩感。

宫寒渊上车后,便径直靠坐在铺着完整墨狐皮毛的软榻上,闭目养神。

他褪去了宴席间那层用于应对外人的、冰冷而疏离的客套面具,此刻周身散发出的,是一种更接近于本质的、毫无掩饰的沉寂与如同山岳般的威压。

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车厢内摇曳的、昏黄不明的琉璃灯映照下,轮廓显得愈发深邃分明,如同精心雕琢的玉像。

长睫低垂,在他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恰好遮住了那双总是令人心惊胆战、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凤眸,这本该让他显得柔和些许,却无端让蜷缩在角落的沈怜星更加紧张,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尽可能地将自己缩在车厢另一侧最边缘的角落里,娇小的身躯紧贴着冰凉而坚硬的车壁,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目光低垂,死死落在自己胭脂红浮光锦袖口上那点已然干涸、却依旧刺眼的油渍印记上,不敢去打量车厢内的奢华,更不敢将视线投向那个闭目假寐、却仿佛无处不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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