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夜半噩梦惊,冷汗透衣襟(1/2)

带着满腹剪不断理还乱的疑虑和那抹挥之不去的、冰冷的、如同鬼魅般缠绕在心头的笑意,沈怜星几乎是魂不守舍地结束了书房的整理工作,几乎是逃也似的、脚步虚浮地回到了“墨韵轩”。

晚膳她用得食不知味,味同嚼蜡,脑海里反复回放、慢镜般解析着白日里书房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一幕,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句语调平平却重若千钧的话语,都如同魔咒般循环不休。

夜里,她早早熄了灯躺下,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身下柔软的锦褥仿佛变成了针毡。

宫寒渊那张俊美绝伦却冰冷如同雕塑的脸,他那些看似随意实则步步紧逼的、捉摸不透的话语和行为,如同走马灯般在她混乱的脑海中高速旋转、碰撞。

强烈的恐惧、深深的困惑、难以消解的屈辱、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和深究的、极其微弱的、因为那声当众的“护着”和几次实实在在的救命之举而产生的、复杂矛盾到让她自我厌恶的情绪,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疯狂地折磨着她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

不知在榻上翻滚了多久,直到窗外巡夜的交错脚步声响过了三更,她才在极度的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疲惫中,昏昏沉沉、意识模糊地睡去。

然而,睡眠并未带来渴望的安宁,反而将她拖入了更深、更黑暗的梦魇深渊。

她陷入了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噩梦之中。

一会儿是刑房里那烧得通红、冒着青烟的烙铁带着死亡的气息逼近,皮肤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灼人的热浪,囚犯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就在她耳边炸响,震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一会儿是那条色彩斑斓得妖异的毒蛇从阴暗的角落如同鬼影般弹出,冰冷的信子几乎已经舔舐到她手腕脆弱的皮肤,带着腥气的死亡之风扑面而来;

一会儿又猛地切换成宫寒渊那双深邃得如同宇宙黑洞的眼睛,在无尽的黑暗中静静地、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勾起那优美的唇角,露出那抹白天刚刚见过的、意味深长的、冰冷的笑,用他那独特的、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对她说:“……感念?” 那两个字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带着扭曲的回音,不断在她梦中放大、变形、盘旋,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紧接着,画面猛地、毫无过渡地一转,变成了她京郊那处如今已物是人非的庄子。

她看到母亲苏氏面色青紫、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病榻上,气若游丝,柳姨娘和沈秉翰如同索命的厉鬼般站在床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毒而快意的狰狞笑容。

柳姨娘那尖利刺耳、如同指甲刮过琉璃的声音在她梦中炸开:“沈怜星!你看看!你娘不行了!都是你克的!你克夫克母!你就是个天生的灾星!扫把星!谁沾上你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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