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叛将诈降，夜袭之祸（1/2）

王莽那封言辞“恳切”、充满算计的密信，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在萧玄掌控的涧州城内激起了不小的波澜。以老参军为首的保守派官员们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招安策略似乎初见成效，忐忑的是与虎谋皮，风险极大。他们围着那封信，争论着是否该相信王莽的“诚意”，又该如何回应那索要“保障”和“制约秃鹰发”的要求。

萧玄却只是将密信随手丢在案上，脸上看不出丝毫意外或惊喜。

“主公，王莽此人狡诈如狐，此举定然是诈降，意在麻痹我等，探听虚实，甚至图谋夜袭！”墨九在一旁低声道，眼神锐利。

“我知道。”萧玄语气平淡，“他若不诈降，反倒奇怪了。”

他走到北境地图前，目光落在叛军联营的分布上。秃鹰发的大营在西，势力最强，咄咄逼人。王莽的大营在东，相对“低调”。刘柱的人马则散乱地分布在两者之间。

“他想立功，想取信于我，更想借我的刀去对付秃鹰发，自己坐收渔利。”萧玄指尖点在地图上王莽大营的位置，“最好的立功方式，莫过于……里应外合，‘助’我击破一路叛军，比如……看起来最不听话的刘柱部。或者，更直接一点——夜袭涧州，若能取下我这‘总督’的人头，他在叛军中的威望将无人能及，甚至能压过秃鹰发一头。”

墨九眼中寒光一闪：“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当然。”萧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想要夜袭，我们就给他创造一个‘完美’的机会。传令下去……”

一道道命令悄无声息地从总督府发出。

明面上，萧玄对王莽的“投诚”表现出极大的“重视”和“信任”。他派出一名能言善辩的心腹幕僚，携带一份“措辞极其恳切”的回信以及一批“价值不菲”的珠宝绸缎作为“定金”，秘密前往王莽大营。回信中，萧玄大大赞扬了王莽的“深明大义”，答应为其向朝廷请封“幽州都督”的高位，并“郑重”邀请王莽“共商大计”，约定三日后深夜子时，以火把为号，王莽可亲率一支“精兵”从涧州城防御“相对薄弱”的东侧潜入，里应外合，先“剿灭”驻扎在城东外的刘柱部，“以示诚意”。

暗地里，整个涧州城却像一部精密的机器，开始悄然运转。

城东区域的守军被“悄悄”抽调大半，补充到面对秃鹰发的西城和北城，美其名曰“加强主要方向防御”。东城的巡逻队次数明显减少，时间也变得规律可控。甚至东城墙有一段年久失修、易于攀爬的区域，也只是象征性地增加了几个昏昏欲睡的哨兵。

这一切“疏漏”，自然都通过各种渠道，“精准”地落入了王莽的耳中。

同时，萧玄下令从三皇子资助的有限粮草中，拨出一部分，当晚犒赏全军，肉管够，酒每人限一碗。一时间，城内军营气氛变得“松懈”而“欢腾”起来，尤其是东城军营，许多军士喝酒吃肉，早早歇息，哨位上的士兵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一切，都完美地契合了一个“急切想要招安叛将”、“内部防御松懈”、“有机可乘”的形象。

王莽会信吗？

以他多疑的性格，自然不会全信。但他派出的多批探子回报的情况相互印证，都指向涧州城东防御确实空虚，守军士气不高。再加上萧玄送来的“厚礼”和那封“情真意切”的回信，以及约定共同对付刘柱的“毒计”，这一切都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和算计。

风险似乎可控，而收益却巨大无比——若能一举拿下涧州，杀死或擒获南梁新任的北境总督，他在乱军中的声望将达到，甚至有机会吞并秃鹰发和刘柱的势力，成为真正的北境之王！

贪婪，最终压过了谨慎。

第三日，夜。子时将近。

月黑风高，乌云蔽月，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涧州城东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呜咽。城墙上的火把稀稀拉拉，巡逻队的脚步声远去后，便长时间不见动静。一段阴暗的城墙下，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数十条黑影如同壁虎般悄然攀上城头，迅速解决了那几个打盹的哨兵，随即放下绳索。

更多黑影沿着绳索敏捷地攀爬而上，迅速控制了东城楼一段区域。人数越来越多，黑压压一片，足有上千人，皆是王莽麾下的精锐死士。为首一名将领，正是王莽的心腹副将，他目光贪婪地看了一眼城内看似毫无防备的黑暗，打了个手势。

叛军如同决堤的洪水，悄无声息地涌入城内，直扑他们认为防守空虚的东城军营和总督府方向！

然而，就在最后一名叛军也涌入城内，刚刚离开城墙区域，踏入那片空旷的街巷时——

异变陡生！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猛地射入夜空，炸开一团刺眼的红色火光！

如同一个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