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天牢风云,各方角力(1/2)
天牢。
这两个字本身,就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阴冷和绝望气息。它位于皇城西北角最偏僻、地势最低洼之处,常年不见阳光,阴湿的墙壁上凝结着厚厚的、墨绿色的苔藓,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腐烂稻草、霉变食物和排泄物混杂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恶臭,其间还隐隐掺杂着一丝洗刷不净的血腥味。
这里关押的,多是待死的重犯、失势的勋贵、或是永无出头之日的政治牺牲品。哀嚎、诅咒、疯癫的呓语,是这里永恒的背景音。夏日的闷热在这里沉淀成一种黏腻的、令人窒息的热浪,无数蝇虫嗡嗡作响,更添烦躁。
萧玄被除去了官袍,换上了一身粗糙肮脏的灰色囚服,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镣铐摩擦的哗啦声,在幽深狭窄、如同兽穴般的甬道里回荡,引得两旁牢房里伸出无数只枯瘦肮脏的手,和一道道或麻木、或疯狂、或好奇的目光。
押送他的内卫面无表情,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恐惧。方才金殿上那电光石火间的反杀,那摊刺目的鲜血,早已如同长了翅膀般在这些“天子亲军”中悄然传开。
“进去!”牢头是个满脸横肉、眼神油滑的中年汉子,打开了一间单间牢房的门,语气算不上客气,却也不敢过分刁难。这间牢房相比其他通铺,算是“优待”,至少是单间,有张破烂的板床和一个散发骚臭味的马桶。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声刺耳。狭小的空间内,光线昏暗,只有墙壁高处一个巴掌大的通风口,透进一丝微弱的天光,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萧玄拖着镣铐,走到板床边,伸手摸了摸,潮湿冰冷,铺着的稻草早已发黑霉变。他面色平静,仿佛置身之处不是臭名昭着的皇家天牢,而只是一间寻常客栈的下房。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墙壁和地面,确认没有明显的陷阱或窥孔,这才缓缓坐下,闭目眼神,调整着内息。体内“战神图录”的内力缓缓流转,驱散着牢狱特有的阴寒之气,也警惕着任何可能到来的危险。
他知道,从他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无数双眼睛就已经盯上了他。这暗无天日的天牢,从来都不是与世隔绝的孤岛,而是各方势力角逐、渗透最严重的阴暗角落之一。太子、王源、三皇子、乃至其他隐藏在幕后的牛鬼蛇神,他们的触角早已伸到了这里。
风暴,才刚刚开始。而这天牢,便是下一个战场。
果然,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第一波试探,在他入狱后不到一个时辰便来了。
送饭的不是常见的狱卒,而是一个面生的、眼神闪烁的瘦小汉子。他端来的食物竟出乎意料地“丰盛”——一碗白米饭,甚至还有几片油汪汪的肥肉和一点青菜,与周围牢房那馊臭的粥水形成了鲜明对比。
“萧……萧大人,”那狱卒放下食盘,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谄媚和紧张,“您……您受苦了。外面有贵人吩咐了,不能让您受委屈,这点小意思,您先吃着,后面还有……”
萧玄眼皮都未抬,只是淡淡道:“哪位贵人?”
“这……小人不敢说,贵人吩咐了,您心里有数就好。”狱卒搓着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碗肥肉。
萧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伸出戴着镣铐的手,拿起筷子,看似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那片油光最盛的肥肉。筷子尖端在肉皮下轻轻一探,触碰到了一点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油脂的硬物。
毒。而且是混合了荤油掩盖气味的剧毒。手法拙劣,却足够阴毒。
“味道太腥。”萧玄放下筷子,语气平淡,“拿回去。”
那狱卒脸色微微一变,强笑道:“大人说笑了,这肉新鲜着呢……”
“我说,拿回去。”萧玄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那狱卒接触到他的目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仿佛被什么极危险的凶兽盯上,后面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不敢再多言,慌忙端起食盘,灰溜溜地走了。
这显然是太子或王源一系的手笔,急于灭口,手段却略显急躁和低劣,或许只是想试探一下萧玄的警惕性,或者纯粹是下面人为了表功而擅自动手。
第一波毒杀,无功而返。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第二波人来了。
这次来的是一位穿着体面些、像是牢头上司模样的官员,带着两名狱卒。他倒是客气,甚至让人打开了牢门,假惺惺地询问萧玄可有哪里不适,是否需要换些干净被褥。
言谈之间,此人话语圆滑,旁敲侧击,先是痛斥太子和王源一党倒行逆施,表示同情萧玄的遭遇,随后又隐约透露其背后是朝中某位“德高望重”、“深明大义”的勋贵大佬,对萧玄十分赏识,若萧玄愿意“迷途知返”,将其掌握的关于“孤鸾”及其旧部的某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交予他们“保管”,必能保萧玄平安离开这天牢,甚至日后还能得到重用云云。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目的却是想空手套白狼,骗取可能存在的“孤鸾”遗产或秘密。
萧玄只是闭目养神,偶尔嗯一两声,仿佛在听,又仿佛根本没听进去。直到那官员说得口干舌燥,他才缓缓睁眼,问了一句:“阁下说的这位勋贵,可是姓张?”
那官员一愣,下意识点头:“呃…正是…”
“张老侯爷上月因侵吞军田、纵奴行凶,刚被陛下申斥,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他自身难保,如何保我?”萧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那官员顿时面红耳赤,噎得说不出话来,狼狈而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