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宿敌来临（1/2）

黑暗，并非虚无。

慕之晴的意识沉沦在一片冰冷的粘稠之中。她能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如同沙漏底部的细沙，所剩无几。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沉重异常，仿佛下一次就会彻底停止。

但总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暖意，固执地维系着那根即将断裂的生命线。那暖意来自她的丹田，来自那枚融合了碧海之心与源冰魄、此刻正竭力吞吐着微弱暗金光芒的源石。它在本能地对抗着生命本源的流失，试图挽留宿主。

还有另一股外来的、冰冷却带着奇异生机的力量，正通过某种连接，缓慢地注入她的体内，与源石的力量一起，吊住了她这最后一口气。

是那战舰的意志？它……在履行“交易”？

思绪如同断裂的丝线，难以连接。

外界的声音模糊地传入她几乎失聪的耳中。

“……竟然……真的在此……”一个带着惊疑与压抑激动的女声，有些熟悉，是……蓝漪？

“……好强的死怨之气……还有……这是什么力量？”另一个苍老的男声，充满了警惕。

“……小姐小心，此地诡异，压制极强！”第三个声音提醒道。

沧溟阁的人……果然来了。

慕之晴的心猛地一沉，却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此刻的状态，比风中残烛还要不如。

“……慕容易琛？！”蓝漪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他竟然还没死？！胸口那是……正在愈合？！”

她的惊呼声中带着浓浓的惊骇。显然，慕容易琛胸前那被暗金光束笼罩、肉眼可见缓慢愈合的恐怖伤势，超出了她的理解。那绝非寻常丹药或功法所能达到的效果。

“……不止他没死……”那苍老的声音变得更加凝重，甚至带上了一丝恐惧，“笼罩他的能量……古老……威严……不可触碰！小姐，切勿靠近！”

“那……那个女人呢？”蓝漪的声音转向另一边，落在了倒在地上的慕之晴身上。

一阵短暂的沉默，伴随着细微的脚步声和探查的能量波动。

“……生命力近乎枯竭，灵根涣散，神魂之火将熄……离死不远了。”苍老的声音做出了判断，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冷漠，“看来是用了某种同归于尽的手段，勉强重创了怪物，但也付出了代价。”

“源石呢？”蓝漪最关心的显然是这个。

“……感应不到。或许在她体内，但随着她生机断绝，很快就会消散析出。或者……被此地那股诡异力量吸收了？”老者推测道，“小姐，当务之急是那慕容易琛！他若恢复，我等危矣！趁他现在……”

“趁他现在什么？”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这声音并不洪亮，甚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杀意与威严，瞬间压过了主控室内所有的杂音。

慕之晴模糊的视野边缘，看到那笼罩着慕容易琛的暗金光束缓缓消散。

平台上，一个身影，缓缓地、有些踉跄地，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

慕容易琛！

他胸前的恐怖贯穿伤竟然已经消失，只留下一片略显苍白的新生皮肤。但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也远未恢复鼎盛，甚至比正常情况下虚弱得多。显然，那奇迹般的愈合消耗巨大，并未让他立刻生龙活虎。

然而，他的眼睛睁开了。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不再是平时的沉稳或锐利，而是沉淀了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与死寂。仿佛方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带回了黄泉深处的寒意。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首先落在身边生命力微乎其微、白发隐现的慕之晴身上。

那冰冷的眸光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一种无法形容的、混杂着滔天怒意与极致痛楚的情绪几乎要破瞳而出，却又被他强行压下，化为更深的幽寒。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闯入的不速之客——蓝漪以及她身后的两名沧溟阁元婴长老。

霜华剑发出低微的嗡鸣，自动飞回他的手中。虽然灵光依旧因环境压制而黯淡，但剑锋上开始凝结起一丝丝冰冷的白霜。

那柄一直沉寂的凶剑‘烬’，也微微震颤起来，剑柄上暗红的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一股压抑的、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开始弥漫，虽然同样被严重压制，却足以让沧溟阁众人头皮发麻。

“你……你竟然……”蓝漪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美眸中充满了惊惧。眼前的慕容易琛明明气息虚弱，却给她一种比之前全盛时期更加危险的感觉！那是一种濒死猛兽反扑前的死寂，是毁灭前的极致宁静。

两名元婴长老立刻闪身挡在蓝漪身前，神色凝重到了极点，全身灵力鼓荡，抵御着那无形的压迫感。

“慕道友，看来你机缘不小，竟能从那般绝境中恢复。”为首的老者沉声道，试图缓和气氛，“我等并无恶意，只是追踪空间波动至此。此地诡异，危机四伏，不若我们暂且罢手，先寻出路如何？”

慕容易琛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体似乎还有些摇晃，但他握剑的手稳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