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吾名寒歌（2/2）

她的双手，交叠于膝上，手中握着一柄通体如冰晶锻造、剑身细长、散发着淡淡寒雾的长剑。长剑虽未出鞘，却自有一股凌厉绝伦、仿佛能冰封万物的剑意弥漫开来，与女子遗体的威压融为一体。

这具遗体不知在此存在了多少岁月，那强大的威压却历经万载而不散，其实力生前恐怕远超想象！

“这位前辈…”慕之晴心中肃然起敬，能感受到那遗体散发出的剑意中的纯净与浩然，绝非邪魔之辈。

慕容易琛的目光则完全被那柄冰晶长剑吸引。他体内的剑灵“烬”似乎受到了刺激，在他识海中发出低沉而兴奋的嗡鸣，那是一种遇到值得一战的对手的反应。而他自身，也对那柄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共鸣？

他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靠近那具遗体。

就在他踏入遗体周围三丈范围时，异变陡生！

那柄冰晶长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身之上的寒雾骤然暴涨，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冰冷剑意，如同苏醒的巨龙，猛地锁定慕容易琛！

与此同时，那宫装女子的遗体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

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纯粹到极致的、冰冷的蔚蓝！

一道强大的、充满排斥与守护意志的神念，狠狠撞向慕容易琛的识海：“滚开！邪魔之力！休得玷污吾主安眠！”

这神念强大无比，远超元婴层次，更是对慕容易琛身上那焚世莲火和剑灵煞气充满了极致的厌恶与敌意！

慕容易琛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识海如同被冰针刺穿！若非他刚刚突破元婴后期，神魂稳固，又有剑灵煞气自主护体，这一下恐怕就要受创！

那冰晶长剑嗡鸣不止，剑意愈发凌厉，似乎下一刻就要出鞘斩敌！

“前辈息怒！”慕之晴急忙上前，挡在慕容易琛身前，同时将自身纯净的空间灵力和混沌星蕨的温和气息释放出来，“我等无意冒犯，只是偶然闯入此地，绝非邪魔！”

或许是感受到慕之晴身上并无恶意，且力量属性相对纯净，那冰晶长剑的嗡鸣稍稍平息了一些，但剑意依旧锁定着慕容易琛，充满警惕。那遗体眼中的蔚蓝光芒也微微闪烁，冰冷的神念再次响起：“身负如此浓烈邪魔之力，岂非邪魔？速速离去，否则，休怪吾剑下无情！”

慕容易琛压下翻腾的气血，眼神锐利，并未因对方的强大而退缩，反而沉声道：“力量并无正邪之分，唯在心之所用。前辈仅凭气息断人善恶，是否太过武断？”

“巧言令色！”那神念带着怒意，“吾主便是陨于尔等身负同类力量之邪魔手中！此等毁灭之力，唯有杀戮与吞噬，何来正用？！”

同类力量？慕容易琛心中一动，难道这女子的陨落，与那所谓的“焚世魔主”有关？

就在这时，那一直悬浮的源冰魄似乎被下方的争执引动，微微旋转，洒下更多光屑。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平和的意念，从中流淌而出，轻轻拂过那冰晶长剑和宫装女子的遗体。

仿佛是被这源冰魄的意念安抚，冰晶长剑的剑意缓缓收敛，女子遗体眼中的蔚蓝光芒也渐渐褪去，重新闭上了眼睛，恢复了之前的安详。但那警惕的神念依旧笼罩着四周。

“源冰魄在守护她…”慕之晴若有所悟，“它似乎不希望我们冲突。”

慕容易琛看着那柄冰晶长剑，忽然开口：“剑灵，你守护主人之心，令人敬佩。但万载已过，世事变迁，你所认知的，未必是全部。我虽身负此力，却并非你之仇敌。若你愿信，我可立誓，绝不用此力行邪恶之事，亦不会打扰此地安宁。”

那冰晶长剑沉默了片刻，剑身微颤，一道略显稚嫩却冰冷的女声迟疑地响起：“…立誓？你们…人类最是狡诈…”

“我慕容易琛，以剑心立誓：若此生以力为恶，或损及此地分毫，必遭万剑穿心，神魂俱灭！”慕容易琛声音铿锵，毫不犹豫。他深知，这等通灵剑魄，唯有以最直接的剑心起誓，方能取信。

誓言一出，一道无形的剑道法则微微波动，没入他眉心。

冰晶长剑再次沉默，似乎在仔细感知那誓言的约束力。良久，它剑身上的寒雾终于彻底收敛，那冰冷的女声也缓和了些许：“…姑且信你。你身上之力的确有些不同，似乎…并非纯粹毁灭，竟有一丝…守护之意？奇怪…”

它似乎十分困惑。

慕之晴见状，趁机问道：“剑灵，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你的主人又是哪位前辈？为何会在此地？”

剑灵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与悲伤：“吾名‘寒歌’。吾主…乃上古‘广寒仙宫’最后一位宫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