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余波与反思（1/2）

化工厂冲天的火光和那声震动了小半个海市的剧烈爆炸，即便发生在深夜，也无可避免地引发了广泛关注和恐慌。官方在第一时间发布了经过精心措辞的通报，定性为“废弃化工厂残留危险化学品因年久失管发生意外燃爆”，并迅速组织了所谓的“善后工作”和“周边居民疏散”，试图将事件的真相牢牢控制在帷幕之下。

然而，在普通人无法触及的层面，由这次突袭所引发的风暴，才刚刚开始汹涌激荡。异调局的专业善后队伍以最高效率控制了已成焦土的现场，拉起数道警戒线，利用大型机械和超凡手段清理废墟，搜寻着可能残留的线索、证物，以及理论上可能存在的幸存者（主要是陆燃拼死救出的那几位）。但结果令人沮丧，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俱乐部的人，要么死于那场决绝的自毁程序引发的爆炸和坍塌，尸骨无存；要么就如同那个金边黑袍执事及其心腹一样，通过预设的短距离传送阵成功逃离，不知所踪。现场除了大量狂暴邪术能量残留的污染痕迹、那个被彻底破坏、只剩下基座轮廓的邪恶祭坛，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被摧毁的邪法器碎片之外，几乎找不到任何能指向俱乐部更高层、或者揭示其核心计划的有价值信息。对方的谨慎与狠辣，可见一斑。

林雪站在那片依旧散发着灼热余温和刺鼻气味的工厂边缘，看着同僚们穿着防护服在废墟中忙碌穿梭，听着各种工程机械的轰鸣和通讯频道里简洁的指令声，心情复杂难言。从行动结果上来看，这次突袭无疑是成功的——端掉了俱乐部一个经营许久、功能重要的据点，打断了那场看起来就极为邪恶可怕的献祭仪式，并且从死神手中抢回了几个无辜者的性命。这无论是对异调局，还是对陆燃个人而言，都是一次值得肯定的战果。

但行动过程的凶险万分，俱乐部成员展现出的那种悍不畏死、甚至主动赴死的疯狂，以及最后那毫不留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自毁手段，都像是一盆冰水，浇得她心底发寒。这个对手的难缠与危险程度，远超她之前的预估。

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那个正安静地坐在一块相对干净的水泥预制板上，任由一名异调局的医疗人员为他手臂上一道不算太深、却被某种腐蚀性能量灼烧得皮肉翻卷的伤口进行清创和包扎的陆燃。他的衣袖在之前的爆炸和突围中被撕裂、灼黑，裸露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此刻却添上了一道显眼的伤痕，渗出的血珠在医疗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目。但他从始至终都眉头紧锁，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平静地、带着一丝沉思地望着那片吞噬了无数生命和秘密的废墟，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不知道在推演着什么。

“你的伤……还好吗？”林雪走过去，递上一瓶未开封的纯净水和一包干净的灭菌纱布，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超越公务范畴的关切。

“皮外伤，不碍事。”陆燃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目光依旧沉凝地落在废墟上，声音平稳，“那个主持仪式的老家伙，实力很强，对邪恶规则的运用和理解，远不是静心斋那个杂鱼能比的。至少是俱乐部‘执事’一级的核心人物。他最后启动的自毁程序和那个短距离传送阵，结构都很精巧，能量等级很高，不是普通据点能配备的。”

他顿了顿，终于将视线从废墟移开，看向林雪，眼神锐利：“这次虽然拔掉了他们一颗比较关键的钉子，但也等于是在他们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彻底激怒了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庞然大物。接下来，他们歇斯底里的报复，只会更加疯狂，更加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