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智斗交锋（下）（1/2）

“基于‘因果’的秩序？”林雪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组，纤细而有力的手指在保密档案袋光滑的表面无意识地轻轻点动着，显示出她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这是一个非常……新颖，也非常危险的说法。恕我直言，陆先生，谁来定义何为‘因’，何为‘果’？谁来裁定‘善’与‘恶’的界限？如果定义权与最终的审判执行权，都集中于一人之手，那么这种绝对的权力本身，是否就构成了最大的‘无序’与不可控的风险？”

她的质问如同连珠炮般犀利，直指陆燃行为模式中最核心、也最容易被诟病的逻辑痛点。这也是异调局内部，对于陆燃这类拥有超凡力量、且似乎自行其是的“异常个体”，最为担忧和警惕的地方。个体的善恶标准，如何能替代社会的公序良俗与法律？

陆燃看着眼前这位执着于职责、思维缜密、试图在不可控的超凡力量与必须维护的世俗秩序之间，寻找那个脆弱平衡点的女调查员，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欣赏。她并非一味地排斥或盲目畏惧超凡，而是在尝试用她的逻辑去理解、去界定，甚至去约束。这种态度，比单纯的敌意或盲目的崇拜，更有价值。

“善恶或有争议，但业力自有轨迹。我并非定义者，只是这天地间，因果规则的发现者与执行者之一。”陆燃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他抬起手，指向窗外熙熙攘攘、为生活奔波的芸芸众生，“那些仗势欺人、贪婪无度、视人命如草芥者，头顶业力缠绕，如同污秽缠身，其寿元生机便会自发折损，晦暗不明；那些心存良善、克己奉公、默默积德者，生命光晕自然清亮绵长，稳固祥和。我所做的，不过是让这本就存在、却无形无质的规则，显化得更快一些，更直接一些，让该受惩戒者，及时受到惩戒。”

他说话的同时，心念微动，暗中引动了生死簿一丝极其微弱、不带攻击性、却纯粹代表着“规则存在本身”的气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

霎时间，林雪佩戴在胸前衬衫第二颗纽扣位置、一个经过精密伪装的特制能量探测与灵能波动记录仪，内部元件发出了极其短暂而尖锐的“嘀”声预警！小巧屏幕上的数据指针如同疯了一般剧烈摇摆、撞击极限值！紧接着，屏幕本身猛地闪烁起混乱的雪花点，竟然短暂地完全黑屏了大约半秒钟，然后才艰难地重新启动，但显示的数据已经彻底紊乱，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正常工作！

林雪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那个纽扣探测器，指尖能感受到其内部元件不正常的微微发热和震颤。更让她心悸的是，在刚才那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到自身被某种浩瀚、古老、冰冷无情的规则意志轻轻扫过，一种渺小如尘埃的感觉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她看向陆燃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凝重。

他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动作，甚至没有明显的、针对性的能量外放，仅仅是其“存在”本身，或者说他所代表、所沟通的那套“因果规则”的轻微显现，就足以干扰、甚至暂时瘫痪局里技术部门引以为傲的最新式探测设备！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她之前根据周文轩事件和张浩事件所做的初步评估！目标的威胁等级和神秘程度，需要重新进行极限评估！

“我无意破坏，也无需破坏你们所维护的现有秩序。”陆燃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将她从巨大的震惊中拉回现实，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然，“只要无人主动招惹，触犯我所执掌的因果律法，那么我，便只是一个在这红尘之中，开门做点特殊生意的……生意人。”

他刻意放缓了“生意人”三个字的语调，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疏离与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