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老将暗示藏深意(1/2)
我收剑入鞘,指尖掠过扣环确认牢固。天刚透亮,霜气未散,校场边缘的木桩上还挂着昨夜练阵时缠绕的布条,已被晨风吹得发白。我整了整铠甲,束紧腰带,将那卷写满新术要点的素绢再往内层压了压,贴着胸口放好。
传令兵来得悄无声息,脚步轻稳地停在帐外:“陆扬,老将军召见。”
我没有多问,点头应下。走出营帐时,风从背后推了一把,我顺手按了按剑柄,缓步向主帐走去。一路上巡哨尚未换岗,营中寂静,只有远处马厩传来几声低嘶。主帐帘幕半垂,守卫见我走近,默默掀开一角。
帐内烛火微晃,映在铜炉边沿,投出一道细长的光痕。老将军端坐案前,披甲未卸,手中握着一杆旧枪,枪尖朝地,枪尾轻点地面,节奏缓慢而均匀。他抬眼看向我,目光沉静,却像能穿透铠甲直抵心口。
“来了。”他声音不高,也不低,像是早就在等这一刻。
“是。”我立正抱拳,脊背挺直。
他没让我坐下,也没提战事,更未提及枯松岭一役的功过。只是将枪轻轻靠在案侧,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缓缓开口:“军中之事,复杂多变。有人冲锋陷阵,功劳赫然;有人坐镇后方,调度有方。但真正能走得远的,不是最勇的,也不是最巧的。”
我听着,未动。
“有时候,要忍。”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我的肩臂,“忍得住冷眼,忍得住不公,忍得住兄弟倒下却不能立刻讨个说法。”
我喉头一紧,但依旧沉默。
“可也有些时候,”他话锋微转,语气如刀出鞘,“必须断然出手。迟一步,战机就没了;慢一瞬,全盘皆输。所以——”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落下:
“你要懂得,什么时候该隐忍,什么时候该果断。这个度,没人能替你定。”
帐内一时静寂,连烛芯爆裂的轻响都清晰可闻。
我脑海中骤然闪过数日来的种种:枯松岭设伏成功却被冒功,副将愤懑难平,士兵私语议论,先锋官大帐通宵灯火、酒香四溢……而我独自在校场一遍遍演阵,无人问津。那时我以为,只要练得够狠,打得够硬,终有一日会被人看见。
可现在想来,老将军当初雪夜听我诉苦,并非劝我认命。
他是让我等。
等一个不必仰仗他人评判、无需靠谁施舍公道的机会。
“您……早已知道?”我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沙哑。
老将军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微微摇头,似笑非笑:“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能不能看明白。”
我看明白了。
那些打压、冷落、窃功,不是终点,而是试炼。它们逼我脱离对军功簿上名字的执念,逼我重新思考什么是真正的统帅之能。我不是为了争一口气回去带兵,而是为了不让下一个李七斤、下一个阵亡的弟兄白白牺牲。
“您是在教我……如何带一支只听我号令的兵?”我问。
老将军闭上眼,片刻后睁开,只说了一句:“兵可以换,将可以调,但信你的人,只会跟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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