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老将军安排新务,陆扬再度领命(1/2)
我跪在主帐中央,左手仍压着地图一角,右臂的包扎尚未完成,血已渗过三层纱布。医者正俯身准备缝合,针线在火光下闪了一下。
“先不忙。”老将军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帐内静了下来。
他站在案前,手里拿着刚写完的竹简,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不像看一个伤兵,倒像是在审视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我咬住牙关,试图撑起身体,可左腿一软,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滴在地图边缘,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你带回的是战机。”老将军缓缓走来,脚步沉稳,“现在,我要你亲手将它化为胜机。”
我没有抬头,只是用左手攥紧了地图卷角。指节发白,掌心全是湿冷的汗。
他停在我面前,伸手接过地图,展开在案上。新图已由军吏绘就,黑石谷北道被红线贯穿,枯松岭隘口标得格外醒目。
“三日后午时,敌军补给队必经此处。”他指尖点在图上,“百人护卫,运粮车十二辆,随行武官三人,皆为渤海中层将领。若断其路,焚其辎重——不出五日,前线敌军必乱。”
帐内炭火噼啪一声,惊得烛影跳动。
“我命你率三百精锐,埋伏枯松岭隘口两侧高地,待其入谷,以火攻为主,箭矢压制,不得放一人逃回。”他收回手,直视我,“此战非为杀敌,而在断粮。你能做到?”
我能感到右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肘弯往下流。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沙哑却清晰:“能。”
“不是‘能’。”他声音陡然压低,“是‘必须’。你可清楚这一战的意义?渤海主力七万兵马屯于边境,粮道一旦中断,军心必溃。届时我军主力压上,可一举破敌。但若你失守,不仅前功尽弃,更会暴露我军意图,反遭围剿。”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盯着图上那个小小的“枯松岭”三字。
“末将明白。”我一字一顿,“若任务不成,提头来见。”
老将军盯着我许久,忽然转身,从案侧取出一面铜牌,正面刻着“伏断令”三字,背面嵌有虎首纹印。
“这是专为此役设的调兵符。”他递过来,“凭此令可调动营中任意三支轻骑队、两队弓手,外加工兵一队。兵力调配由你定夺,时限三日,寅时出发,不得延误。”
我欲起身接令,却被右臂剧痛扯得晃了一下。李七斤想上前扶,被我抬左手拦住。
我单膝跪地,左手撑地,缓缓站起。动作极慢,每动一分都像有铁锥在骨缝里搅动。站定后,我抬起未受伤的左臂,向前一伸。
老将军将铜牌放入我掌心。
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带着一股久藏兵器架上的铁锈味。
“你伤成这样,本该卧床七日。”他说,“但我等不了七日,大唐也等不了七日。你若撑不住,现在就说,我不怪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铜牌紧紧握进掌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末将陆扬,领命。”我说。
话音落下,帐外传来更鼓声,已是丑时。风从帐缝钻入,吹得灯焰偏斜,映在我脚边的影子像一杆斜插的枪。
老将军点了点头,转身对旁侧军吏下令:“传令各部,寅时议事,伏击详图即刻分发。另调三百精锐名单报来,由陆扬亲自核定。”
军吏领命而出。帐内只剩我们两人,以及仍在待命的医者。
“你可以走了。”老将军对我说,“去歇息。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我没动。
“将军……枯松岭的地势,风向如何?”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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