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信任危机(1/2)

我盯着沙盘上那面蓝旗,手指悬在半空。军师的纸条还捏在另一只手里,“动”字墨迹未干。帐外操练声不断,新兵的脚步整齐划一。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帐门口。

帘子掀开,副将快步进来。他脸色不对。

“老将军召你即刻前往中军帐。”他说,“先锋官刚走。”

我知道是冲我来的。

我放下纸条,把蓝旗轻轻拔起,放回原位。动作不能乱。

副将低声道:“他告你散布假军情,说你私自调动兵力,动摇军心。”

我没说话,拿起佩剑系在腰间。这剑从不离身。

中军帐内,老将军坐在主位,手扶案几。他抬头看我,眼神沉稳,但眉心紧锁。

“陆扬。”他开口,“先锋官刚才向我禀报,你近日多次更改轮值安排,调派士兵出入东谷口,且未报备中军。可有此事?”

我说:“有。”

“那你可知,军中已有议论?说你借机培植亲信,架空统辖?”

我直视他。“末将所做一切,只为引出内奸。”

老将军皱眉。“什么内奸?”

“有人勾结渤辽,改轮值、放细作、伪造口令。先锋官营区之人三日进出马厩,炊事兵王六无故失踪,张五调动后敌方紧急议事——这些都不是巧合。”

老将军沉默片刻。“那你为何不早报?”

“证据不足。一旦打草惊蛇,奸细反咬一口,反而危及军中稳定。”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他的声音沉下来。

“我没有自作主张。每一项调动都控制在最小范围,张五带的是空粮袋,陈三搬的是旧沙包。我只是让敌人以为我们松懈。”

“可你现在做的事,和他们说的一样。”老将军盯着我,“制造混乱,再以平乱者自居。”

我心里一紧。

他知道我不是乱来的人,但他更怕军中生变。

我低头。“末将没有私心。若今日之举真为夺权,大可直接发兵围营,不必等到现在。”

帐内安静。

良久,老将军开口:“给你三日时间。”

我抬头。

“三日内,若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内奸存在,也证明你所作所为皆为此目标——那这件事就此作罢。所有调度权收回中军,不得再擅自行动。”

“是。”我应下。

走出中军帐时,阳光刺眼。

我知道这三日不是调查时限,是生死期限。过了,我还能说话;过不了,我就成了乱臣贼子。

回到主营帐,我立刻下令闭帐,撤掉所有无关文书。只留沙盘和那份名单。

李七、王六的名字还在上面。

我提笔写密令。

第一道:命心腹亲兵暗中联络军师,追查王六行踪,重点查他是否接触烽台守兵,是否有传递铜哨或纸条。

第二道:通知张五,继续隐蔽驻守东谷口岗哨,不得回营,一切行动以手势为准,夜间不得点火。

写完,我把两道令卷好,交给亲兵。他点头离去。

我站在沙盘前。

蓝旗还在原地。但我不能再动它了。

现在每一步都会被盯着。

我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拿到最硬的证据。

傍晚,副将回来。他没进东谷口巡查,而是被调去了西坡清点箭矢。

我知道这是老将军的安排。他不信我,也不信先锋官,所以他要把人换掉。

我不怪他。

他是主帅,要稳住全军。

但我不能停。

夜里,我坐在案前,翻看最近几天的轮值记录。李七的名字出现过三次,都在北门换防时段。每次都是深夜,每次都被涂改。

我记下具体时间。

又查王六的伙房登记。他本该值夜,却写了腹泻告假。可当天没人见他病倒,也没人给他送药。

我合上册子。

两人有关联。一个负责轮值,一个负责伙食。一个是执行者,一个是掩护者。

他们背后一定有统一指令。

问题是,怎么让老将军看到这份关联?

直接上报?不行。他会说我在罗织罪名。

必须有人亲眼看见他们交接,或者找到实物证据。

我想起那天搜出的铜哨。和细作用的一模一样。李七身上搜出来的。

可那是我下令抓的。先锋官可以说是我栽赃。

得有第三方发现才行。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去校场。

新兵正在训练。有人看见我,停下动作。

我听见他们在议论。

“他是不是真的要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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