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军中晚会筹备,陆扬表演筹划(2/2)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三日,我改了编排。气势仍是独剑,步伐稳健,象征初入军营时的孤勇。但到了第二段,我请副将站出来与我对练双人合斗。我们不真打,只做形意:他横刀拦在我身前,替我格开一记致命劈砍,随即踉跄后退,单膝跪地。我回身扶他,动作迟缓,像是知道救不回来,却仍不肯放手。
士兵甲看得眼眶发红:“那天在谷口,张五就是这么替我挡的。”
“那就照着那个感觉来。”副将站起来,拍拍腿上的灰,“别怕慢,也别怕停。战场上最狠的不是杀多少人,是你明知道会死,还得往前走。”
我重新设计了节奏。
第四段原是群攻收尾,我改为三人持剑呼应。士兵甲和另一名老兵配合我,三人背靠背旋转出剑,模拟战场上的补位与接应。每一次换位,我们都用眼神确认对方位置,像在无声地说“我还在这”。
最难的是收势。
原本是抱剑于胸,利落收功。可我想了很久,改成缓缓将剑插入地面,双手抱拳置于胸前,低头片刻,再抬头望向远方。那不是胜利的姿态,是活着的人对死去之人的致意。
第五日夜里,我独自加练。
月光斜照,剑影拖得老长。我一遍遍做完整套动作,直到肩膀发酸,膝盖打颤。副将不知何时来了,靠在兵器架旁没说话。士兵甲也来了,手里提着一壶热水。
“喝点。”他递给我。
我接过,水温刚好。喝完把壶还他,继续练。
第六日,我请他们坐在场边,像观众一样看全程。演完,副将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鼓掌。掌声不大,可一下下敲在地上,像是回应某种仪式。
“这不像表演。”他说,“像把咱们的命,重新走了一遍。”
士兵甲没鼓掌,低头解自己的护腕带子,声音有点哑:“你最后那个抱拳……像在给谁行礼。”
“给所有没能回来的人。”我说。
他没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
最后一晚,我只练了三遍。太多会累垮,太少会生疏。副将陪到最后,临走前拍了我一下:“明天别紧张,咱们都等着看你把命舞出来。”
我站在操练场边缘,手中宝剑归鞘,铠甲映着营火微光。主营帐方向灯笼渐次亮起,暖黄一片,像春夜里迟迟不眠的窗。
士兵甲收拾完器械,回头看了我一眼,低声对同伴说:“他这次,是真的为我们而练。”
我听见了,没回应。
风从营门吹进来,拂过剑鞘上的蓝宝石,一闪即逝。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检查剑柄是否牢固。指腹擦过纹路时,触到一丝细微的凹痕那是上次战斗中留下的刮损,一直没打磨。
它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