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朝廷来人(1/2)
门外传来脚步声,比之前轻。不是侍女的节奏。
我睁开眼,阳光已经移到了厅堂中央。杨柳站在我旁边,手里端着一杯水,眼神看向门口。她没有说话,但身体绷得很紧。
门被推开,三个穿着官服的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四十几岁,脸色严肃,衣服是深红色的,腰上挂着一块银牌。我知道那是大理寺的官员,专门查大案的。
他站在厅中,扫了一眼屋内,目光落在我身上。
“陆扬?”
“在。”我撑着桌子站起来。腿还有点软,但我不能坐着说话。
“奉旨查案。”他拿出一块令牌,“我是大理寺少卿周正言。今日来此,只为查明先锋官勾结外敌、陷害忠良一案。你为当事人,需如实陈述所知一切。”
我说:“我明白。”
他说:“坐下说吧。你伤未愈,不必拘礼。”
我没有坐。“站着说更清楚。”
他点头。“开始吧。”
我吸了一口气,从头说起。
“我十九岁参军,入老将军麾下。三年间随军出征七次,三次带前锋破敌营,两次救回被困士卒,一次夜袭烧粮道。每次战后报功,皆由先锋官汇总上报。起初并无异常。”
“直到去年冬,我率部击退渤辽骑兵于雁门关外。那一战斩首四百二十三,俘敌六十七,夺马八百匹。战报写明敌将旗号、地形布阵、我军伤亡数字。可三日后兵部回文,说我虚报战果,赏银减半,记过一次。”
“我当时不解,去找先锋官问话。他说朝廷有疑,让我少说话。后来我才明白,是他把我的功劳压下,报成他的。”
周正言抬手。“你说他篡改战报,可有证据?”
我说:“有。第一,每次战后,先锋官都会单独召见传令兵,不让旁人参与。第二,我军中副将曾亲眼看见他在书房修改文书。第三,禁军已在档案房发现三处改动痕迹,字迹与原档不符,墨色也不同。”
他记了下来。
我继续说:“真正动手陷害,是在三个月前。我奉命巡查边境,在石岭坡遭遇伏击。敌军本不该出现在那里。我带五十人突围,死伤三十八人。最后靠滚石断路才脱身。”
“回来后,我写了一份紧急军情,说明敌军动向异常,请求增派斥候。这份奏折被先锋官扣下。三天后,他反告我擅自调动兵马,意图谋反。皇上震怒,下令缉拿。”
“我没有等死。连夜逃出营地。路上遇到杀手追杀。他们穿的是军中制式黑衣,刀上有先锋营标记。我在山林躲了五天,靠吃野果活下来。”
周正言问:“谁救了你?”
我看了一眼杨柳。她没动,也没说话。
“是一位郡主。”我说,“她在古洞发现我重伤昏迷,带回府中救治。若无她相救,我早已死在山里。”
“她为何救你?”
“因为她认得我。”我说,“去年春,渤辽使团路过长安,有人行刺使者。我正好在场,挡下一刀,救了使臣性命。当时她也在现场。”
周正言点头,记下。
我接着说:“我在她府中养伤期间,先锋官派人多次来袭。第一次是两个杀手摸进古洞,被她设陷阱逼退。第二次是假冒杂役,抬麻袋想绑我走。第三次是六人夜袭,用奇门阵法引他们入坑,抓了一个活口。”
“那个活口招了吗?”
“没来得及。”我说,“他咬破藏在牙里的毒囊自尽了。但我们搜到他衣服内侧有个暗记,是先锋官亲卫专用的火焰纹。”
周正言眉头皱了一下。“这标记,可有对照?”
“有。”我说,“副将在军营时见过。先锋官亲兵右臂都有同样的刺青。只要抓一个来对,就能确认。”
他又记了几笔。
“最关键的是密信。”我说,“先锋官和渤辽将领有往来。他曾派亲兵送信出城,被驿卒认出。杨柳郡主找到那名驿卒,画了画像。还从被抓杀手身上搜到半张烧剩的纸条,上面写着‘三日后开西门’,正是敌军进攻的时间。”
“现在这些证据在哪里?”
“密信副本在杨柳手中。画像和证词已交太后。活口尸体还在地牢,衣服和标记都留着。只要去查,都能对上。”
他说:“你说他勾结外敌,有何直接联系?”
我答:“渤辽那次伏击,地点、时间、兵力分布,完全不符合常规行军路线。只有内部泄密才会知道我必经之路。而且他们用的是我军哨音暗号,假扮友军诱我入圈。这种机密,全军只有统帅级官员知晓。”
“先锋官是统帅之一。”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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