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侍女察觉异样(1/2)

晨光刚照进窗纸,我正坐在床边换水布。陆扬的手指压着被角,指尖微微发白。老嬷嬷说烧退了些,可我没敢松劲。门外脚步轻响,裙角擦过门槛,侍女快步进来,脸色不对。

她走到我跟前,声音压得很低:“小姐,出事了。”

我没动,只看了她一眼。她咬了下嘴唇,接着说:“厨房那边不对。王婆子今早进了灶房,和赵杂役站在柴堆后面说话。我走近时,他们立刻住嘴。我听见一句——‘别碰那间房’。”

我心里一沉。

她继续说:“这还不算。东角门的守更老李,本该轮休,却提着灯在西廊走。路线也不对,来回绕偏院外墙打转。我故意从回廊过,他见我就躲,连个招呼都不敢打。”

我说:“你确认是他?”

“是他。灰布鞋面上有道裂口,是上月摔的,我认得。”

我手指掐进掌心。昨夜副将走前千叮万嘱,五十步内不得让外人靠近。现在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往偏院凑,绝不是巧合。

我又问:“还有吗?”

“有。”她说,“早上送来的热水桶,分量不对。井边的李嫂说没人打水,可那桶是热的,水汽还在冒。送水的是个生面孔,三十来岁,左耳缺了半块,穿粗布短衣,说是新来的杂役。他把桶放下就走,一句话没留。”

我盯着地面。有人借送水探路。桶轻,说明没装满,只是做个样子。真正目的,是看屋里有没有动静,有没有人进出。

我缓缓起身,走到门边掀开帘子。外面天色已亮,府里看似如常。扫地的、挑水的、喂马的都在干活。可这些人里,有几个是真下人,几个是假身份?

我回头问:“你还发现了什么?”

“西侧耳房那扇松动的窗板,昨夜还好好的,今早被人动过。木栓歪了,像是从外面推过。我顺手扶正了,没声张。”

我点头。这是试探。有人想看屋里有没有人住,有没有反应。若我们慌忙修窗,反倒暴露我们在意。

我立刻决定:“从现在起,陆公子的饭食药汤,全由你亲手送。厨房做的,你亲自去取,回来再经你手端进去。任何人拦你,你说是我吩咐的。”

她应了一声。

我又说:“去找老嬷嬷,让她把西侧耳房的窗板钉死,就说防风。钉的时候多敲几下,让人都听见。”

她明白我的意思。这是钓鱼。若真有眼线,一定会注意这动静。谁去看,谁打听,就是可疑之人。

她转身要走,我又叫住她:“别提防备,别露急色。就当是寻常差事。你越平常,他们越看不出。”

她点头,低头出去了。

我站在屋里没动。陆扬还在睡,呼吸比昨晚稳了些。额头湿布换了新的,脸色也没那么青灰。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温度回来了点。

我知道不能乱。他刚熬过最险的一关,不能再受惊。可我也知道,敌人已经摸到门口了。先锋官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我。陆扬活着,就是证据。而我救了他,就是同谋。

我必须守住这里。

我走到柜子前,从暗格里取出一枚铜铃。它很小,只有拇指大,是母亲留给我的。小时候她说,遇险就摇,声音不大,但贴在枕下,能震醒人。

我掀开被角,轻轻塞进他枕头底下。位置靠右,他左手一动就能碰到。我不告诉他,也不让他知道。只要他在,就有机会。

做完这些,我走出房间,顺手带上门。

院子里很静。扫地的仆妇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我走过长廊,脚步放得平稳。走到绣阁门口,我停下。

里面医书摊开着,是我昨夜翻的。我坐下来,拿起一页,假装在看。其实我在等。

等侍女带回消息。

一刻钟后,她回来了,脸色更紧。

“小姐,我去了厨房。那缺耳的杂役不见了。问管事的,说他刚来一天,领了工钱就走,说是家里有事。”

我冷笑。来一趟,看一眼,任务完成,立刻撤。

“还有,”她说,“老嬷嬷去钉窗板时,东厢的浆洗妇人特意绕过去看。她手里还抱着湿衣,却站那儿不动,盯着钉子敲。老嬷嬷敲完,她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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