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感情升温情意浓(1/2)

风从北方来,已不带杀意。我走下石阶,脚步落在夯土路上,稳而缓。营门处灯火渐次亮起,映着旗影微微晃动。

副将递来的热汤早已凉透,我搁在案角,未再碰过。连日清剿敌探,筋骨如被砂石磨过,却不敢松懈片刻。刚解下披风,帐帘轻响,侍女捧着素笺进来,低头道:“杨姑娘到了,在营门外候着。”

我顿了顿,指尖还扣着铠甲最后一枚铜扣。她不该这个时候来。边境未靖,军令如山,哪怕她是郡主,也不能坏了规矩。

“可通报守将?”

“已通禀,守将放行,只允半日停留。”

我换下战袍,披上深色长袍,未束腰带,发梢微乱。出门时天光将暮,晚霞沉在远山脊线上,像烧尽的余烬。她立在营门内侧,提着一只竹篮,裙裾沾了尘土,想必是步行而来。风吹起她鬓边一缕碎发,她抬手抿了去,笑意温婉。

我走近,接过竹篮,“这么远的路,不必亲自来。”

她摇头,“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一句话说得轻,却撞得心头一震。我没答,只并肩往营中走。她步子小,我便放慢,两人之间隔着半步距离,不远,也不近。

她在偏帐落座,打开竹篮,取出几样吃食:一包蜜饯,两块蒸糕,还有一罐腌菜。都是寻常物,却是京城旧味。她说:“这是我娘亲手做的,说你爱吃这个味道。”

我拿起那罐腌菜,封口用红绳缠着,泥封完好。指尖触到瓶身,微凉。这东西不该出现在军营,更不该由她带来。

“你不怕惹非议?”我问。

“怕。”她抬眼,“可我更怕你忘了回家的路。”

我没有说话。军中三年,刀尖上滚过,血雾里睁眼,哪里还有家?家是儿时灶台上的粥香,是母亲唤我乳名的声音,早被战鼓碾碎了。可此刻,这罐腌菜摆在案上,像一根线,牵回那段被埋葬的时光。

次日清晨,我带她出营。不走主道,绕向河岸小径。晨露未干,草叶拂过裙摆,她走得小心,我始终走在外侧,遇石阶处伸手虚扶,掌心擦过她袖角,即刻收回。

她讲起京城的事。百姓如何传颂我的名字,街头孩童拿木棍当刀,喊着“陆将军斩敌将”。又说起宫中宴席,贵人们谈论边关战事,语气轻慢,仿佛只是听戏文。她说这些时声音低了些:“他们不知道你在断崖边睡过三夜,不知道你为救一个士兵,硬扛七支冷箭。”

我侧头看她,她正望着远处山峦,目光安静。

“你也曾日夜祈愿我平安?”我问。

她点头,“每夜点灯,不为别的,只为灯芯燃得久些,你说不定就能多活一日。”

这话让我喉间一涩。战场上我不怕死,可有人在远方为我点灯——这种念头一旦生出,竟比刀锋更割人。

走到一处高坡,我们停下。风自河面吹来,带着水汽。她忽然问:“若有一日天下太平,你还愿留在边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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