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抽丝剥茧寻真相(2/2)
“不错。”我点头,“只要他再传一次令,留一次痕,我们就有了铁证。”
副将咧嘴一笑:“这一回,看他往哪逃。”
当夜,我召来三名骨干士官,在密室闭门议事。每人只授一环任务:一人专盯军械库签单,查是否有异常取药记录;一人潜伏校场夜间巡查路线,记下所有非编制人员出入时间;第三人则假扮传令兵,携带仿制蜡丸在先锋营附近走动,诱其反应。
分派完毕,我最后叮嘱:“不求速成,只求缜密。每一步都要留下可查之据,不可凭一时冲动行事。”
众人领命离去。
副将留到最后,低声问:“万一他们不动呢?”
“会动的。”我望着帐外夜色,“野心之人,最怕失控。今日我在台上没死,已是意外。他们不会容我继续活着查下去。”
他默然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我叫住他,从案下取出一只小布包,“这是医官从药粉中分离出的朱砂末。你找个可靠人,悄悄洒在张五常坐的椅子缝隙里。不必多,一点就行。”
“做什么?”
“做标记。”我说,“明日他若再去送信,衣角必沾红尘。我们只需盯住谁身上带了这颜色,就能锁定传递路径。”
副将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收下布包,悄然退出。
次日辰时,校场恢复操练。我立于偏帐之内,手持令旗,反复演练三点联动变阵节奏。每隔一刻钟,便有意停顿,低头疾书,似在记录心得。亲兵在外高声通报:“陆将军已连写三稿,恐有要事呈报老将军。”
风声很快传开。
午时,副将匆匆入帐,压声道:“成了。张五今早去了军械库,签单取了一包‘止血麻绳’,但库吏发现他实际拿走的是裹着布条的瓷瓶。经查,瓶内曾装过褐色药汁。”
“脚印呢?”
“昨夜巡查兵记下,戌时二刻,有一人影自先锋营后巷出,右靴底沾有黄泥,与第六营外围土质相同。此人绕至偏帐东侧枯井旁停留片刻,随即折返。”
我目光一凝:“枯井?那是传信老地方。”
正说着,亲兵来报:张五在营中醉倒,口中胡言乱语,被送入医帐。
我与副将对视一眼,立即赶去。
医帐内,张五仰躺在床,面色潮红,嘴里嘟囔着:“……只说试一回……谁知那厮命硬……将军说了,再不行就换人……”
副将猛地掀开其衣袖,内侧赫然有一抹淡红——正是朱砂末残留。
我伸手探其怀中,摸出一角未燃尽的纸片。展开一看,字迹潦草:
“药已施,候令而发。若无动静,三更再补。”
没有署名,但笔迹与前次残片如出一辙。
我将纸片收入袖中,回头对医官道:“给他灌醒酒汤,待会我要问他话。”
走出医帐,天色渐暗。我站在主营辕门外,望着先锋官大帐方向。灯火未亮,却有两人影在帐侧低语,其中一人身形矮胖,正是张五。
副将在旁低语:“要不要现在动手?”
我缓缓摇头:“还不足。”
证据已有五项:药粉化验、巡逻记录缺失、目击证词、通信残片、朱砂标记。唯独缺一份直接指认——必须让张五亲口说出幕后主使。
“今晚三更。”我说,“他若真去补药,必带新令。我们在枯井设伏,人赃并获。”
副将重重点头。
我转身欲回营帐,忽觉袖中微动。伸手一摸,是昨夜从火盆捡回的那片焦纸残角。边缘锋利,划得指尖生疼。
我捏着它,站在风中。
远处,鼓楼更鼓响起,第一声沉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