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将计就计待时机(2/2)

“没错。”我抽出剑,刃面映出我双眼,“等他自以为掌控全局时,再一刀割喉。”

他说完便告辞出去布置盯梢任务。我独自留在帐中,开始擦拭长剑。动作缓慢而规律,布巾顺着剑脊从护手推向锋刃,每一次摩擦都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炭盆里的火渐渐熄了,帐内温度下降,手指有些僵。我没有添炭,也不起身活动。

脑海中浮现出枯松岭雪夜的画面:三百人埋伏山谷,寒风刺骨,粮车辘辘而来。我一声令下,箭雨倾泻,刀光劈开黑夜。弟兄们冲杀向前,有人倒下,有人嘶吼,血染红了积雪。

那一战,我们赢了。

可捷报上的名字,却没有阵亡将士的半个字。

接着是庆功宴上传来的笑声,先锋官举杯受贺,满脸得意。而我的兄弟们,只能躺在冰冷的停灵棚里,无人问津。

怒意悄然翻涌,像地底奔流的岩浆,灼烧着胸口。

我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两声叩击——三短两长。

是约定的信号。副将的人已到位,先锋官营帐周围布控完成。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剑归鞘,轻轻放在案边。

火光早已灭尽,帐内一片昏暗。我静坐良久,直到呼吸平稳如初。

然后我起身,吹灭残烛,躺上卧榻。

闭眼前,最后一念闪过:我不争一日之短长,我要你亲手把自己送上绝路。

夜深。

主营帐外,两名亲兵换岗交接,脚步轻缓。其中一人抬头望了眼天色,北斗斜挂,已近子时。

另一人低声问:“将军睡了?”

前者点头:“刚熄灯。”

两人不再言语,各自站定位置。风掠过营区,吹动旗角,啪的一声脆响。

帐内,我睁着眼,听着外面的动静。

远处先锋官营帐方向,有马蹄声轻起,一匹快骑悄然离营,沿北坡小道疾驰而去。

我没动。

让它走。

明天,操练照常。

三点联动阵再演三轮,旗语节奏加快半拍,前阵突进距离延长七尺。

我要让他们看得清楚些——我陆扬,不但没垮,还在往前冲。

副将会在黎明前收到消息:那名传令兵带出一封蜡封文书,送往北岭哨口。

我会等它回来的时候,连同执笔之人一起拿下。

剑横在身侧,刃口朝外。

我翻了个身,面朝帐壁。

窗外风止,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