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兵法研习深入,老将点拨启迪(2/2)

“弃外墙。”

老将军眉头微皱。

我继续道:“主动撤离第一道城墙,诱敌入城。在其争抢破门之时,我军早已在城内设三重巷防——第一道以木栅、铁蒺藜阻其骑兵突进;第二道以民房为屏障,小队游走,专射执旗者与传令兵;第三道埋火油陷阱,待敌疲惫拥挤时点燃,封锁主街。”

“然后呢?”

“地道。”我指向沙盘,“城西旧井下有废弃矿道,可通北门。留三千死士潜伏其中,待敌主力陷入巷战,突然自背后杀出,斩其帅旗,乱其指挥。”

老将军眼中精光一闪,手指轻拍案几:“昔年我亦未曾想到如此用兵……你已窥见堂奥。”

他缓缓起身,走到帐角取出一幅旧图摊开——竟是整个北境防线全貌,标注密密麻麻,红蓝交错。

“兵法不是教人赢,”他说,“是教人不死。能在绝境中活下来,才有资格谈胜利。”

我盯着地图,忽然注意到一处细节:“渤辽军若南下,必经黑石隘。但此处地势狭窄,大军难以展开。他们若绕道青崖沟……”

“那便是陷阱。”老将军打断,“青崖沟看似可行,实则两面高山,中间仅容两马并行。若敌深入三十里,只需炸塌前后山口,十万人也变困兽。”

我呼吸一滞。

这才是真正的布局——不在于打得多狠,而在于让敌人走进你画好的圈子里。

“你天赋不错,”他看着我,“但切记,聪明人最容易犯的错,就是以为自己能算尽一切。”

“那该怎么做?”

“留变数。”他说,“战场上,永远给意外留一条路。就像你练枪,劲不能使满,留一分回旋之力,才能应对突变。”

我低头看向右手,布条已被血浸透一角。疼痛仍在,却不再干扰思绪。

“回去吧。”他说,“把这些想法写下来。明日我要看你的推演文书。”

我起身抱拳,正要离去,他又开口:“陆扬。”

我停步。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亲自教你?”

我摇头。

“因为你昨天在兵器场,第十遍‘回马挑刺’时,枪尖虽颤,眼神却不乱。那种不肯服输的劲头……像极了年轻时的我。”

我未答话,只深深一礼。

走出营帐,夕阳斜照,校场空旷。远处副将正在挥刀演练,刀光如雪,映着晚霞一片赤红。

我低头整理腰间兵书,右手微微发抖。解开布条重新包扎时,发现掌心伤口裂得更深,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六韬》封皮上,晕开一小片暗痕。

我未擦拭,只将书塞入怀中,迈步朝训练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