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新的职位新挑战(1/2)
风卷起檐角铜铃,黄绸翻动,竹简上那行朱批如烙铁般刻进我的视线——“北境七哨,三日未报”。
我将青玉印缓缓放入紫檀托盘,指尖在印纽龙目上顿了半息。礼官低声唱喏,我提笔在交接文书上落款,墨迹沉稳,未有丝毫颤抖。这一刻,我不是在签自己的名字,是在接下整个大唐的防务命脉。
礼官引我出偏殿,穿宫道,过三重门禁。我默记沿途禁军换岗时辰与巡哨路线,每经一处衙署,皆留意其开闭节奏与文书传递方式。枢密院值房位于宫城东隅,青瓦灰墙,门前两尊石狮已显风化裂痕。门启时轴声微响,屋内陈设简朴,唯中央长案堆满卷册,四壁悬挂全国兵防舆图,油灯映着墨线轮廓,隐隐透出杀机。
我未坐主位,先立于沙盘前。沙盘以细沙堆成山川走势,插满红蓝小旗,标注各镇驻军与粮道节点。我命人取来近十日军报、边镇布防册与粮秣调度清单,分置三案。副手尚未配齐,我亲自分类归档,按地域、时限、传递路径逐一标记。
北境七哨的异常最早出现在三日前的夜报中。第一日断讯,我以为是风雪阻路;第二日无信,我令临近两哨代为通传,却也石沉大海;第三日,仍无回应。更反常的是,户部冬衣调拨迟迟未批,工部烽燧修缮清单竟被退回重拟。七哨地处渤辽旧境交界,地势险要,若失守,则敌可长驱直入雁门关。
我取钉将七哨位置标于沙盘侧壁,红线连缀,形成一道断裂的弧。又调出最后一次传讯内容:哨长亲笔所书,“夜有黑影越界,疑非游骑,已遣斥候查探”。字迹潦草,似仓促而就。此后再无只字片语。
我召来当值军令司主簿,年约四十,鬓角斑白,执掌文书流转已有十余年。他低头禀报:“七哨隶属定远军辖制,依例每日申时由飞鹰递讯。三日前起,飞鹰未归,补派信使亦未回返。定远军节度使昨日呈报‘边境无异’,但未解释七哨失联。”
我盯着他:“你信吗?”
主簿垂首:“卑职不敢妄断。”
“那就查。”我提笔批令,“速调临近两镇——云州、朔州——暗查七哨状况,不得调动大军,不许惊动地方,只许以商队、猎户身份潜入。若有异动,即刻飞鹰传书。”
主簿领命退下。我独坐案前,翻阅兵力布防总册。北境诸镇兵马分散,主力屯于关内,外哨多靠轮戍小队维持警戒。若七哨遭袭,敌必精于隐匿,且行动迅速。而定远军节度使上报“边境无异”,要么是未察觉,要么……是知情不报。
我起身踱步,目光扫过墙上舆图。渤辽虽败,其残部未灭,黑鸦营余孽尚在。此前交战中,敌军惯用伪装、伏杀、断讯等手段扰乱我军判断。如今七哨断联,手法如出一辙。若此为试探,背后必有更大图谋。
思至此,我提笔另拟密令:命军器监核查北境各哨兵器配发记录,尤其查验是否有鸦形暗纹铠甲流入;令驿馆清查近十日进出北境人员名单,重点关注携带药饼、黑布者;再令京畿巡防营盯紧几位曾与先锋官有过往来的旧吏府邸,防止内鬼勾结。
刚封好最后一道令签,门外传来脚步声。老将军拄杖而入,未穿朝服,只着深灰常袍,神色沉静。
“来了。”我说。
他点头,在案旁坐下,目光落在沙盘上那七枚红钉。“你已动手?”
“刚遣人去查。”
“不动大军?”他问。
“不动。”
他嘴角微动,似有赞许。“你知道为何我当年从不轻易调兵?”
我摇头。
“兵动如棋落子,一步错,满盘皆乱。七哨失联,可能是被毁,也可能是被控。若贸然出兵,敌正欲诱我主力北上,而后趁虚南下。你选择暗查,是对的。”
我点头:“但我不能等太久。三日无讯,再拖下去,线索全断。”
“那就快。”他说,“但要准。派去的人,必须懂地形,识蹄痕,能听风辨马。最好是从北境打过仗的老卒。”
“我已经挑了两个。”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划过七哨所在区域。“这里水源稀少,敌若长期驻扎,必取水于枯泉河。你的人,沿着河道查,看有没有新踩出的车辙,或者焚烧后的灰烬。”
我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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