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市集烟火与心灵折旧！（1/2）

厨房那次关于咖啡与菌子的“知识投喂”效果显着。

乔卫东能明显感觉到，许红豆看他的眼神里，那份最初的客套与疏离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好奇、欣赏与些许同病相怜（基于他“落魄寻梦”的人设）的复杂情绪。

那位试图用网红餐厅彰显存在感的王经理，在几次试图吸引许红豆注意力未果后，自觉无趣，没两天便悻悻退房离开了。

有风小院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某种微妙的、只在乔卫东与许红豆之间流动的张力，正在悄然滋生。

机会很快再次降临。

一个晴朗的午后，许红豆准备去附近的市集采购一些日常用品和新鲜食材。

她提着竹篮刚要出门，就看到乔卫东正坐在院子的茶台旁，捧着一本泛黄的旧书，看似在阅读，目光却有些悠远，仿佛沉浸在某种思绪里。

阳光透过葡萄藤架，在他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侧影竟真有几分落拓文青的萧索味道。

“乔先生，要不要一起去市集逛逛？今天天气好，市集也很热闹。”许红豆鬼使神差地发出了邀请。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这似乎超出了她对普通住客的关照范围。

乔卫东从“沉思”中“惊醒”，抬起头，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惊喜和些许犹豫：“不会打扰你吗？”

“不会，正好有个伴。”许红豆笑了笑，语气轻松。

“那好，恭敬不如从命。”乔卫东合上书，站起身，动作从容自然。猎物，终于开始主动靠近了。

市集距离小院不远，沿着青石板路走十几分钟便到。

这里没有大城市的商场那般光鲜亮丽，却充满了鲜活蓬勃的生命力。

空气中混杂着新鲜蔬果的清香、烤饵块的焦香、鲜花饼的甜香以及各种香料复杂的气味。

摊主大多是当地的阿婆阿姐，穿着民族服饰，笑容淳朴，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热情吆喝。

琳琅满目的商品堆满摊位：带着泥土芬芳的蔬菜、活蹦乱跳的湖鱼、色彩艳丽的扎染布、造型古朴的陶器、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山野干货和手工小食。

乔卫东很自然地接过许红豆手中略显沉重的竹篮，跟在她身旁。

他没有像普通游客那样走马观花或大惊小怪，而是用一种平静而专注的目光打量着这一切，偶尔会停下脚步，询问某种不认识的野菜，或者对一件手工木雕流露出真诚的欣赏。

他甚至能跟卖菌子的阿婆用简单的本地话交流几句，夸赞她菌子新鲜，惹得阿婆笑得合不拢嘴，硬是塞给他两个自家种的小野果。

许红豆看着他与市集环境浑然天成的融合感，心中那份好奇更重了。

这个男人，明明见识不凡（从咖啡和菌子知识可知），却又对最市井的烟火气如此熟稔和尊重，没有丝毫违和与居高临下。

“你好像……很适应这里。”许红豆一边挑选着西红柿，一边状似无意地说。

乔卫东拿起一个摊子上的手工荞麦枕闻了闻，闻言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种经历过起伏后的通透：“以前在城里，总像上了发条，盯着报表，算着kpi，生怕慢一步就被淘汰。

好像人生就是一场必须不断冲刺、不断达成目标的竞赛。”

他用了“kpi”这种都市人熟悉的词，精准地勾起了许红豆的记忆。

许红豆挑选西红柿的动作微微一顿。kpi……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被她刻意尘封的某个角落。

在北京酒店工作时，那些无休止的考核、排名、客户满意度、营业额指标……那种被数字化目标驱赶着、不敢停歇的窒息感，仿佛再次隐隐袭来。

乔卫东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瞬间的凝滞，继续用那种平和的、仿佛在叙述别人故事的语调说：“后来才发现，人生啊，其实不是一道道kpi。它更像……像这个市集。”

他目光扫过熙熙攘攘、充满各种意外惊喜的摊位，“你规划好了要买西红柿和青菜，却可能被一筐刚摘的蓝莓吸引，或者被一个阿婆编的花环打动。

重要的是逛的过程，是这些不期而遇的‘无用’之美，而不是最终篮子里一定要有什么。”

“‘无用’之美……”许红豆喃喃重复着这个词，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在北京努力经营的一切，似乎都被贴上了“有用”的标签，为了升职，为了加薪，为了在那个城市立足。

而来到这里后，种花、做饭、打理小院、和村民聊天……这些在以前看来“无用”的事情，却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踏实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