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败坏风雅（2/2）

三人顺着异道往前走，越靠近万异林，道旁的景致越奇特：有能结出金属浆果的果树，浆果里裹着草木的甜汁；有会流淌的石头河，石砾间游着半透明的鱼，鱼鳞一半是玉石，一半是水晶；还有片会说话的芦苇荡，芦苇杆是空心的金属管，风穿过时能模仿各种声音——蛮族的战歌、书生的吟诵、小女孩的笑声，甚至还有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这地方……连石头都不安分。”蛮族修士摸着块会发烫的鹅卵石，石头表面的纹路正慢慢变化，从他熟悉的火焰纹，渐渐融进书生折扇上的山水纹，最后竟成了幅“山火燎原”的小画。

书生望着这幅画，忽然明白自己为何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至此——他折扇上的山水纹，本是家族逼着画的“正统道纹”，可他总忍不住在角落添几笔歪歪扭扭的野草，为此常被斥责“离经叛道”。而这里的石头，连火焰与山水都能共处，又何况几株野草？

小女孩的透明虫豸突然加速飞行，朝着万异林深处飞去。三人追过去时，正撞见异生雏落在共生树的枝桠上，虫豸扑向异生雏的羽翼，虫翼上的星辰纹与羽翼的齿轮纹一碰，竟同时亮起——原来这虫豸的星辰纹里，藏着与异生雏同源的“逆齿频率”，它们本是宇宙中两颗孤独的星，此刻终于在共生树的光影里相遇。

“欢迎来到万异林。”影丝族守护者的影蝶突然围上来，蝶翼上的光网映出三人的身影，每个身影旁都多了道新的道纹：蛮族修士的火焰纹旁添了片齿轮状的叶子，书生的山水纹里长出几株野草，小女孩的木盒上则缠上了与虫豸同源的星辰线。

画画僧人正坐在共生树下拓印逆齿纹，见三人来，便递过三张纸：“把你们最‘不合时宜’的地方画下来吧，这里的纸，能让它发光。”

蛮族修士犹豫片刻，在纸上画了个背着药篓的蛮族战士——那是他偷偷救治敌对部族伤员时的模样，与族里“斩草除根”的教义格格不入。画完的瞬间，纸上的药篓开始发光，溢出的光晕落在他腰间的黑石上，让火焰纹多了道象征治愈的绿线。

书生握着笔，在纸上画了片占满整幅画面的野草，草叶间还藏着只啃食稻穗的田鼠。“先生说这是‘败坏风雅’。”他轻声道，话音刚落，野草突然从纸上长了出来，缠上他的折扇，让扇面的山水里多了片生机勃勃的草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