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三十六僧（2/2）

“异端！”为首僧人怒喝，断异杵再次挥出，却被共生莲的花瓣缠住。莲瓣上的守独纹突然亮起，映出每个僧人内心的“不同”：有的僧袍下藏着喜欢画画的手，有的诵经声里混着曾爱听的乡音，有的断异杵握得并不牢固，因为他本不想伤害生灵。

“你们自己，也不是全然相同！”影丝族守护者趁机催动影灯阵，灯影将僧人们的“不同”放大，照得他们灰袍下的身体隐隐发光——那些被无别纹压制的独特性，正在共生莲的映照下复苏。

水纹族幼崽的潮汐身影突然变得凝实，她将河底残存的织名聚成一道水箭，射向为首僧人的黑色晶石：“连邪佛最后都明白，差异不是罪！”水箭撞在晶石上，竟从中渗出小沙弥当年留下的佛音珠粉末，粉末遇水化作金色光粒，顺着晶石裂纹渗入，让断异杵发出痛苦的嗡鸣。

结界在共生莲与光粒的夹击下开始溃散，三十六个僧人中有半数踉跄后退，灰袍上的无别纹出现了松动。那个藏着画画手的僧人，指尖竟无意识地在空中画起了曲线，与他平日刻板的诵经姿态格格不入；那个混着乡音的僧人，诵经声里突然冒出句软糯的方言，逗得自己一愣。

“所谓归一，不过是自欺欺人！”虚独抽出异生留下的剑，剑身上“守独”与“包容”道纹同时亮起，“连你们都藏着不同，又凭什么要求万物一致？”剑光劈开最后一道结界，共生树的枝桠趁机伸展，将异道果的“共居”二字映在每个僧人眼中。

为首僧人见大势已去，断异杵猛地刺入自己心口，黑色晶石爆发出最后的浊流：“同尘……不灭……”浊流却被共生莲的花瓣尽数吸收，莲心突然结出一枚新的异道果，果皮上刻着“知错”二字，落在那个藏着画画手的僧人面前。

僧人犹豫着拾起果实，指尖刚触到果皮，灰袍便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画满花鸟的内衬。他看着那些画，突然扔掉断异杵，盘腿坐在地上，用手指在泥里画起了莲——这次的莲，花瓣不再是统一的形状，有的圆，有的尖，有的还故意画歪了瓣尖。

其他僧人见状，有的扯下灰袍露出绣着家乡纹路的里衣，有的收起断异杵开始哼起不成调的歌，有的则蹲在共生莲旁，小心翼翼地触摸那些带着守独纹的花瓣。

老者残魂的木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光篱外的归一浊流开始退去，浮羽崖的云雾重新变得洁白，沉石涧的石窝又敞开了怀抱。小火灵的焰心草恢复了生机，它蹦到那个哼歌的僧人肩头，尾巴上的火苗随着歌声节奏跳动，竟跳出了从未有过的花样。

虚独望着那些开始“不同”的僧人，将异道阁的门完全推开：“阁里有道纹卷轴，记载着如何与‘不同’相处，若不嫌弃，可进来一看。”